沈則死了,老太太也沒了,錢也騙到手了,不用裝了。
何貴的兒子都去上學,沈綏要去生產隊上工,這個年紀的孩子一般是打豬草放下牛,沈綏做著大人的活計回去了還要被罵吃的也被苛刻。
這也是顧卿卿剛見到沈綏時,他身上沒有幾兩肉的原因。
聽完,顧卿卿捏著筷子的手指節發白。
難怪,剛收養他那段時間,沈綏很乖巧,天不亮就起床打掃院子去後院菜地拔草,還會自己燒水煮飯,在學堂里受了委屈回來也不吭聲。
怕顧卿卿覺得他是累贅,只會惹麻煩。
這頓飯吃完,顧卿卿心裡鬱悶到不行,心想只要何家人敢來,就直接報公安說他們侵占烈士遺產,還虐待烈士子女。
楚岱見她緊咬著嘴唇,擱下筷子,略微往後面椅背一靠,右手從桌下握著她的左手搭在腿上。
男人溫熱的大掌將她柔荑包裹在掌心,以示撫慰。
「沈大哥,」男人開口:「阿綏他姑姑嫁在本村嗎?」
「對,也是因為這樣,以前才經常往娘家跑,在娘家吃吃喝喝,英子才會跟她們矛盾越來越深。」
男人頷首,沒什麼要問的了。
吃完飯,沈綏幫著收拾桌子,顧卿卿拿了一個大一點的瓷碗,裝了半碗飯倒了點蛋湯,又舀了些雞蛋。
「夠不夠?要不再裝點?」何雨說:「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我看你家兩個娃娃養得不錯,就是太瘦了得多吃點。」
團團年年像他們阿爹,骨骼修長清瘦,不怎麼長肉,其實每天吃了不少。
兩個阿爺還有阿爹的津貼肉票,都供給小傢伙們天天吃肉肉,紅棗肉餅湯、肉末雞蛋羹都是換著花樣來。
「夠了,晚點再泡點奶粉就成。」
何雨頓時不再說話了。
這都一歲多了還天天吃奶粉,看來家裡條件是真的好。
像她家兩個孩子小時候,沒有奶喝也就喝點稀粥糊糊,那個時候條件不好,男人也沒有去木材廠上班。
沈梨目光緊緊落在身姿筆挺的男人身上,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劍眉星目,相貌雋秀。
身上的氣質也是她周圍的人沒有的,班上的同學和他比起來……
壓根沒有可比性。
沈池察覺到她的視線黏在不遠處男人身上,提醒道:「別想些不該想的。」
「我哪有。」沈梨矢口否認:「我就是覺得他們衣服料子好,看起來不像是尋常人家。」
她爹雖然在國營廠上班,每年的布票也是有定量的,能給她做兩身新衣服就不錯了,還得是逢年過節走親戚拿來當門面穿。
她垂眸看了眼身上兩三個補丁的衣服,又看看女人藕粉色的長袖套裝,說不羨慕是假的。
「沒有最好。」沈池沒再說話,用抹布擦乾淨桌子,去了廚房。
楚岱接過女人手裡的碗,隨她一起去了房間,餵兩個小傢伙吃晚飯。
團團年年還在睡覺,被顧卿卿喊醒了。
拉開椅子,夫妻倆坐在床邊,一人懷裡抱一個,楚岱修長的手指端著瓷碗,餵大兒子一口,又餵揉著眼打著哈欠的小兒子。
顧卿卿想到什麼,問:「那個薛胥今晚怎麼回去啊?」
沒想到她會提起這個人,男人頓了一下,「他又不是小孩,自己會找地方住。」
「哦。」過了一會兒,她又小聲道:「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子嗣?你們平時不是不來往的嗎。」
「都是一個大院的,誰家那點破事能瞞住?」男人似笑非笑看著她:「顧卿卿同志,你當著自己男人的面,關心別人的事,這樣不好吧。」
顧卿卿張張嘴:「不是,就是那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