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车船、小舟中鹤立鸡群,极为显眼。
杨幺牵着马远远看着渡口,不禁一阵犹豫。
走旱路,她来时经宁州、龙兴路等地绕过了鄱阳湖,到了江江浙行省的德兴县,路径较熟。但绕了远路。来时要为了寻找杨岳,凡是有可能地地方都去查了,现在是送骨灰回岳州,实在越快越好。
走水路,从鄱阳湖入长江,再从城陵矶回洞庭也算是一条捷径,但途中要经过武昌路,她一则害怕遇上报恩奴,二则也怕遇上眼力高地喇嘛、道士。把她抓去做佛女!做鼎炉!
正犹豫不决间,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轻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杨幺顿时大惊,回头一看。身披青纹鹤氅,黄冠青袍的玄观正在三步之后凝视着她。玄观身后不远处竟整齐站着黄石、黄松领头地上百名太一教道士!
杨幺实实在在吓了一大跳,结巴道:“表……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玄观走上进来。指着杨幺身旁地马道:“你如今怎么越发大意了?你看这马腿上打着什么?”
杨幺低头一看,不禁哑然,那大马的前腿内侧烙了一个印,竟是“太一”两字。杨幺暗呼倒霉,怒骂蒋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家的马不好劫。偏偏杀了太一教的人,劫了太一教地马!
杨幺张了张嘴。不知要如何解释,玄观伸出手指,抚了抚她仍是红肿的左脸,摇了摇头,取了她手上的缰绳丢到马背上,牵起她一支手,向渡口走去。
杨幺心里有些畏惧,又觉有些理亏,缩了缩手却没能抽回,只好轻声说道:“我地包裹……”转眼却看到黄石走上来牵了马,众道士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向渡口而去。
玄观沉默不语,杨幺不敢说话,亦步亦随进渡登上了一艘高大的楼船,两人站在船头远眺,玄观地随从早避了开去。
杨幺见得似是要从鄱阳湖去长江,不禁急道:“表哥,我害怕遇上报恩奴”
“他去潭州城找你了。”玄观站在船头,看着天边地泛金的晚霞,“顺便带了王府地长史官去提亲。”
杨幺吓了一跳,一把扯住玄观的袖子,道:“怎么办?!表哥,怎么办?!”
玄观头也不回,淡淡道:“有什么怎么办的,你现在不是在我这里么?难道还能被他找到不成?”“可是可是家里交不出人,要怎么办?”杨幺大急道。
“他当初在泉州遇上你,上回又在常德路战场上撞见,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欢出去野,除非不打算结亲了,难道还会把朱家满门抄斩?”
杨幺舒了口气,却学不来玄观的气定神闲,双眼不免四处乱瞟,用力想抽回手,玄观终于回头道:“怕什么?你就算站到王府门口,我说没看见你,没人敢说看见你了,不用躲舱里去。”
杨幺已是一日三惊,此时忍不住心中欢喜,大力拍马道:“表哥真是厉害,如今在湖广也能一手遮天!佩服佩服!”
玄观冷冷一笑,转过身来,弯腰低头轻声道:“我可比不上你厉害,要不是你当初提醒我,好好在王府藏着,哪里又能逃过如今地败局?”杨幺看着玄观面无表情,眼神如刀,知道他是因为南教的败局、彭祖的遇害心里难受,只好柔声道:“表哥,你别伤心,彭祖求仁得仁,定已升上西天极乐世界了。”
玄观眼神一暗,蓦地直起腰来,转身背对杨幺,手上却是将杨幺地手越握越紧。
杨幺不敢出声,只能陪着他默默地站在船头出神,一直站到天色全黑,两脚发麻,一张脸被湖风吹得半点感觉都没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玄观此时方微微一动,慢慢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看着杨幺,杨幺慌忙陪笑道:“对不住,表哥,我一定忍住,再也不打喷嚏了。”话音未落,便连打了三个喷嚏。
杨幺还未还得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