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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报宁哈哈大笑,一边扯着杨幺的衣袖,一边站了起来,随意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道:“我哪里又装了,我在你面前还用装么?我那点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打那次倪文俊走后,我足足快二年没有碰你一根指头,便是教你练箭时也是守礼得很,要不是这样,你今天会跟我来这里么?我不就是想和你亲近些,省得你日日对我冷着脸?”
杨幺甩掉他的手,冷声道:“你收着点吧,要订亲的人说些什么话呢?”说罢,向回路走去。
张报宁笑着追在她身后,道:“我是要订亲,可还没要娶亲,你不是叫我慢慢走着看么?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眼看着我们又要领兵出去了,多是我地机会,我不过总觉着孤身一人,有些寥寂罢了,方才找你说说。我现在不敢碰你,你也多少给我些甜头,把好脸色给我看一点不是?”
杨幺头都不回,急步走着,啐道:“我干嘛要给你好脸色看?以往我就是给你好脸色多了,才让你缠了上来!再没有下回了!“
张报宁只当没听到,尤是笑道:“你也就欺负我罢,谁叫我喜欢你,活该看你的眼色做人,这次不过让我口舌散了一回,看你气得,总得让我喘口气不是,不喂草也要马儿跑,那是那么容易的?”
杨幺牙齿磨得山响,还未回话,那张报宁接着道:“话说回来,方才那道士给了你一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杨幺没好气道:“你不是也有一个么,一起得的,谁有空看了?”
此时寨子已近在眼前,两人推门进了厅堂,张报宁见得里面无人,笑道:“也不知他们陪着那道士去哪里了,正巧没人,我们一起看看吧,你也不用瞒着我,你和报恩奴那事我还不知道么?”
杨幺听得“报恩奴“三个字,脸色巨变,深深吸了口气,方缓着声音道:“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名字,你又知道什么?”
张报宁见她生气,当即转了口风,指着桌子上两个六尺见方的锦盒,笑道:“得了,咱们快打开。“说话间便去拆杨幺名下盒子上的封漆。
杨幺也懒得再和他磨矶,由得他开了盒,一起探头,除了一个小盒外,竟是一套胭脂红织锦制就,上缀雪白天鹅绒、宽袍大袖的蒙古女袍,并一整套的天鹅绒云肩、拧丝金绳束腰、小口裤、红头靴、和一顶白天鹅绒的高冠。
张报宁冷哼一声,伸手取出那顶高冠,睨着杨幺道:“认得这是什么?”
杨幺犹豫着道:“质孙服?”只见张报宁手上地高冠上圆下方,缀满金珠,顶上一根半尺长的金棍,全长足有三尺,张报宁弹了弹帽子上的金棍,道:“是那蒙古蛮子和你说地?质孙服是蒙元的礼服,极尽靡费,九等十六级,上至天子下至侍从,各有定制。这套礼服可是王子正妃的品级,你前阵子跑了出去,遇上他了?”
杨幺此时只觉得张报宁这般见闻广博、精明厉害,真是极为讨厌。她无话可说,夺了他手上的帽子朝盒子里一丢,便要盖上,却又被张报宁挡下,伸手取了边角上地小盒,打开一看,啧啧道:“居然是浑金首饰,我倒不知王子妃原也有三品?一品到三品贵妇的首饰方能用浑金,他倒舍得下本钱!”
杨幺极是烦躁,狠狠瞪了张报宁一眼,张报宁回瞪于她,恶声恶气道:“叫你不要乱跑,这回吃了亏罢?我说呢,蒙古人怎么就同意把义兵万户的官职放到你名下了。看来没让他得手,否则他也不会下这许多心思!”
杨幺听得此话,一口气顿时堵在胸口,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张报宁盯着她,半晌方才叹了口气,“你这样子怎么叫人放心,杨岳虽是厉害,到底不是三头六臂,这当口哪里又顾得上你,只怕我也要领兵出去,小姑奶奶,你就在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