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原来他也有紧张的时候。
这个认知让顾望悠浑身的弦都紧绷起来,束缚着她让她感到一阵强过一阵的慌乱,她有种直觉,宋卿书隐约是知道内情的,却一直不肯吐露,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等她一刀结果了痛快还是贪恋着一星半点的温暖?
从头到尾,宋卿书无疑是最无辜的那个,却被她牵连着上刀山下火海,他对他父亲的恨,她不是不知道,却自欺欺人的霸占着他的温柔爱惜不肯撒手。顾望悠觉得自己卑鄙极了,羞愧得连背都强烈的抖动着,她怯怯的把手松开,又不舍的佝偻起手指,沉默了半晌她才极为艰难的开口:“宋卿书……我和你爸爸,是有协议的。”
沉默,沉默,沉默,还是沉默,沉默只能听到不远处木料燃烧的荜拨声,顾望悠透过安全门上的窗户看过去,汹涌的火光里正在摧枯拉朽,滔天骇浪所向披靡,把一切阻挡都吞入肚里,最后演变成一种妖异的红,触目惊心。
一切都在飞快的崩塌,毁灭,整个楼仿佛都在倾倒,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倾倒,有东西在心里轰然倒塌,碎成一片灰烬,顾望悠认命的闭闭眼,她上辈子是造了多少的业障才换来这么多的苦楚?她这辈子,是不是,只能这样了。
她喜欢的人,她在意的人,她没一个能留得住。
宋卿书的声音隔了很久才响起,满含苦涩和自嘲:“照理说,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他顿了顿,这短暂的间隔让顾望悠感觉整颗心被挖空那样难受,她就知道。
她不该自取其辱的。
指甲深深嵌入指心,掌心缓慢的浮起一个个半月形的印子,有密密扎扎的疼痛落在心底,她却连哭泣的力气都欠奉。
顾望悠浑身冰凉的等待着宋卿书的宣判,她听到宋卿书的嗓音是难得的孤寂苍凉,让她的心脏狠狠揪紧,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宋卿书说:“可你知道,不是所有事,都非得有个道理。”
顾望悠一愣,下一刻眼泪就再也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
第 22 章
消防车姗姗来迟,不停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顶灯和大厦燃起的熊熊烈火交相呼应,让人忍不住的烦躁。
楼下人山人海,一片混乱,惊呼声哭喊声和救护车尖利的鸣叫声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橘红色的消防车喷出一股股强劲的高压水柱,行至最高点的时候水花次第坠落、绽开,洒下一片细长晶亮的雨丝,斜斜的落在肩头,激起微沁的凉意。
顾望悠还是文艺小清新的时候,特别喜欢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她一直记着结尾处的那段话:“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
眼前大厦将倾,在落日斜阳的映照下晕染出一片妖异绚烂的玫红色,伴随着滚滚浓烟,说不出的壮阔美丽,一种孤凉辽远的末日情怀。
是啊。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座城池都倾覆了。或许命运正是想要运用这样的大手笔,来弥补对自己的亏欠?还是说,她之前所有的心酸不幸,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瑰丽华美?
顾望悠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这种想法真是有够自恋。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劫后余生的顾望悠实在没有什么力气探究。也许因果本来就是一条叼着自己尾巴的蛇,别说是她,估计连宋卿书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也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吧。
顾望悠笑盈盈的眯起眼睛,心里感到一阵庆幸。如果不是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而是一如既往、稀松平常的下午,她把真相悉数告知宋卿书,应该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关吧?
想到这里,顾望悠又觉得有些纳闷,听宋卿书的语气,他像是早就洞悉了自己的动机,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