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戚少商的痴,披上了戚少商一直没有要回去披风,向自己的亲兵交代了几句,便孤身一骑离开了军营。
“啪嗒……啪嗒……”暗红色的血顺着戚少商的指尖,衣角滴落草丛中,破损的衣服在寒风中颤抖。他的脸色很苍白,但是他的表情很平静,似乎那个遍体鳞伤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辽兵看着戚少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受伤的猛兽往往更危险。
戚少商的气势很足,但是他清楚自己不过是强弩之末。
身上的伤口太多,辽兵不是真的不敢上前,只不过是在和自己玩时间的游戏。能够兵不血刃,当然再好不过。
没有人动,这样持续了很久,戚少商依旧很清醒,但意识难免有些涣散了。他想到了很多事,但是想到最多的却是顾惜朝。
日子相处久了,就算是仇敌也难免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一年,不算短了。
千帆过尽皆不是,顾惜朝这个名字这一生可能都注定难忘了吧。
都说人临死之前总是会想到自己最在乎的人,想不到自己到最后最在乎的竟然是这玉面修罗。
真是世事难料!其实难料的不是世事,是人心啊!戚少商自嘲地一笑,难道最难料的不就是自己的心吗!
情到自然,情不自禁。
戚少商没有放弃,但是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一阵风过,野草尽低。戚少商眼神一亮,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只听一声破风之音,便有七八个围着戚少商的辽兵倒下了。神哭小斧一出,鬼神夜哭。
“你还是来了。”戚少商扯起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他期待着他来,但是更希望他不要来。
“我不该来?”顾惜朝语气中带着薄怒,没有看戚少商,只是反手将痴丢给了他。
“自然不该,我的状况并不是很乐观。”戚少商接住剑,看向辽兵的眼神变得犀利。顾惜朝既然来了,那就意味着唯有进,没有退。
“但是我来了。”顾惜朝不想多说,只是抽出了腰间的铁剑,辽兵已经察觉了不对,接下可能生死一念之间。
顾惜朝的到来是一个变数,辽兵进攻得很猛烈,前排的人才倒下,后排的人就补了上来。一个戚少商他们可以有时间和他磨,现在加一个人,就必须要速站速决了。
漠北的风很烈,却没有人会在乎了。
顾惜朝本来干净的长衫现在已经粘满了大片的的血迹,有辽兵的,也有自己的。
戚少商的精神越来越恍惚,举剑,杀敌,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顾惜朝挥剑的频率越来越慢,剑口已经开始卷刃。他从不允许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困境。
辽兵在不断的减少,一百个,五十个,十个……
还有十个,这十个人必须死。戚少商和顾惜朝的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辽兵只要有一人,即使逃脱也必定很快就会被追上。
顾惜朝和戚少商背靠着背,他们都没有动,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一击绝杀。
起风了,一个辽兵微微咪起了眼睛。
就是现在。戚少商动了,他抢身上前,一个横扫,五名辽兵就被割破了喉咙,成为痴下的亡魂。
顾惜朝祭出了神出小斧,带起一阵强风。风落,人亡。
戚少商,顾惜朝同时转头看着对方,然后一起露出了一个笑容。
劫后余生,何其幸哉!
第7章 第七章
天幕渐渐暗了下来,昼已尽。
冬天已经过去了,却还是乍暖还寒时候。
戚少商站在顾惜朝的营帐前,手里提着一坛酒,是北方人最喜欢的烧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