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此山无人家,只一处道观。
那道观坐落于山顶,丛林绿草间。远远望那道观,其上似有青烟缭绕。
我们开始哼哧哼哧爬大山。其实,哼哧哼哧的只有我。
实在哼哧哼哧不动了,我便央求离槡停下休息。他默默看我一瞬,许是觉得我气喘如牛的样子污了他的眼,他缓缓闭眼,点了点头。
我如愿之下不由心酸。
却是他先睡着了。
离槡靠坐于古树之下,他曲了一腿,一手置于膝上,周身的气场转为慵懒。我头次看见原来连睡个觉也可睡得这般好看的。好吧,其实我加起来也没见过几个人。
有落叶飘零在他肩头,将落未落。
我不由生出一种手痒的错觉,我想要……想要亲手替他拂下那落叶。
唉,不就是掸片叶子嘛,没甚大不了的吧,应该。
这么想着,我……我就朝睡着了的离槡伸出了手……
别想歪,我其实没想做什么的,我只是想听一听他的心跳声。我想要知道,人的心跳与我有何不同。
若他平躺而睡,我就便利许多,只接虚趴在他胸口就行了。可惜,离槡背靠着大树,我只能将自己缩小再缩小,努力挤入他的怀中。
其实我很紧张,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同异性亲密接触。嗯,上回在湖底的不算。
我敛着心神,控制着呼吸。离槡呼吸平缓,他没醒。
近了,更近了,我终于将耳朵凑到他的胸口处;同时,我也闻到了独属于他的气息。无奈我太紧张了,全副心神集中于右耳,我便没能去分辨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气息。
我知道人的心脏位于胸口左侧处,到底侧了多少,还需要我亲自来验证。
咦,听不到?
位置不对?
那再偏一点。
还是没有……怎么可能?难道离槡不是人?
我受了打击,一时间便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支着身体,偏着脑袋在离槡胸口处左蹭蹭,右贴贴,试图找出他那颗“消失”的心脏来。
我的动作自然是越来越大幅度,如此猛烈攻势下,若离槡还不醒来,那他就真不是人了。
“你在做什么?”头顶上方传来离槡恼怒的声音。我还来不及条件反射收手退去,身子已被他掀飞。
“哎哟”一声,我哀嚎,重重扑倒在草丛里。
树下的他站起身,踱步过来。我以为他还要收拾我,感觉抱头求饶,“离槡哥哥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是想……呜呜呜……你就饶了我吧……”
“你想做什么?”
呜……要告诉他吗?
我悄悄抬起一点点下巴,从指缝间偷看他的脸。我没看清他的脸,因他居高临下的样子气势太盛,直接将我彻底压倒。
算了,说就说吧,反正这又不丢人。
我老老实实说了,头顶上方的离槡却半响没言语。
我胆子稍稍肥了一些,挪开两根手指去看他。他背对着我,扬了头,正望着山顶的方向,兀自出着神。
我到底没能亲耳听到离槡的心跳声。
很久以后我才知晓,原来世上有一种神功叫龟息*。离槡大神恰是此间行家。不过,那时候,风水已轮流转了个,却是他巴不得我靠近他,去听他的心跳。
“离槡哥哥,我们晚上就在道观借宿吧。”我从未见过真正的道士,更何况此间道观神秘非常,又是隐身在深山老林间。
在好奇心这厮异常猛烈的驱使下,我等不及离槡回答,一脚就踏入了道观大门。
时已近黄昏,道观内清冷。大门斑驳,门后立了个守门老道。
老道一声麻布粗衣,看上去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