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恳切而又无助地望着他,然而当她对上他那双带着冰冷神韵的眼眸,虽然五官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他眼中的戏谑与挑逗,却是她从未在刘杰眼中见过的,她所认识的刘杰,眼中只有温柔与宠溺。当她惊悚地发现不过是一场幻梦,又是上天安排的另一个闹剧,她瞬间冷静,平息了心中密密麻麻的失落,定睛看向来人。
只见那人已收起一脸玩味,唇角的讥笑也变成一个不知是失望还是担忧的弧度,他眼色幽黑,愈发深邃地漾着黑暗的气息,只听他突然声音冰冷,像是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
“还能是谁?你希望是谁?”
呵,这样冷澈到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倒是与他更像了,不过,要是再掺杂三分无奈与一分绝望,就无懈可击了。
刘杰,没想到我死了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注定还要在几千年前的世界里再遇上一个你。
眼前这身着华服之人,与前世那个纠缠她整整十年的男人何其相似?
他满含宠溺的眉眼,他微微上翘的薄唇,他始终如一的温润,一一与眼前的这人重合,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跨越上千年,只为了制造一场闹剧?
但他终究不是,她认识的刘杰从不会讽刺任何人,从不会居高临下,他总是清润的像是一块能透出掌心温度的白玉。而眼前这人,讥讽而又阴暗。
韩文殊平复掉杂乱的心绪,敛容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冷冰冰道:“阁下耽误这么久,不怕红罗帐中佳人等得不耐烦吗?”
嬴珩见她刚刚还是一副受惊小猫的样子,心中本生了些回护之心,又知她生性傲慢倔强,便未及时上前询问。踌躇间,却见她神情恍惚,声色颤抖地问出“是你吗”这三字,他心头蓦地一冷,收起了恻隐之心。
又听她冷冰冰地说出“红罗纱帐”这样羞辱的话,嬴珩刚刚流露出的一点关怀又被她击碎,一干二净。只道是这人忽冷忽热,变化无常,实是不可理喻!
他压抑着怒气甩了甩袖,上前凑近到韩文殊身边,低下头欺在她耳边,阴测测道:“韩大人仗着朕是微服出宫,便可肆无忌惮得寸进尺了吗?”
☆、柳巷(修)
长安城中最繁华热闹的烟花柳巷,即便是在青天白日下,仍是笙歌曼曼,妙舞翩翩。
深秋的寒意弥漫在四周,韩文殊额上的冷汗却一滴滴直往下流,身上的亵衣早已黏在皮肤上,她口干舌燥,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
“朕叫你坐下。”
高高在上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命令,但更像是个圈套,韩文殊只能将姿态放得更低,弓着的腰隐隐作痛。
“微臣不敢。”
那声音轻哼一声,冷冷笑道:“这里又没外人,红罗帐内的佳人也已到外面候着去了,爱卿不必拘礼。”
嬴珩故意将“红罗帐内”四个字加重语气,韩文殊仿佛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韩文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恍惚的随眼前这个男子来到朗月坊,这是全长安最有名的青楼,这个男人从街上将她一路带到这里,不顾鸨母的招呼,连姑娘们的传情也是一看不看,扔下些金叶子,用命令的口气,叫鸨母开了间最豪华最安静的房。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这就是她现在站在红罗帐前点头哈腰尽显谦卑的前后始末。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到楼下鸨母与姑娘们如何议论,大庭广众之下断袖的激情爆发?
可是事实上,她只是初来乍到迷路了而已,而眼前这人才是寻花问柳来的吧……
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柳巷碰到当朝天子,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该紧张的应该是他。是他不务正业、不顾形象地跑来这种地方,所以被她撞见理应慌不择路地对她好些,好让她三缄其口为他保密。可是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