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见允禩已转动轮椅,把手里崭新的衣服放到门边的凳子上,不由地趁机把男人侧脸柔和的线条打量了个仔细。因为她和他房间紧挨着的缘故,他书房和她这间卧室的门槛早已拆除,非但如此,在进门处,还特地铺设了光滑的大理石砖。为的就是方便他的行动,如果坐在轮椅上也算行动方便的话。
此时,旭日的阳光升起来了!恰好在门后。温温的光线投递在男人的四周,在他的鼻梁、眼角、嘴轮廓线边,撒下点点细屑的金子。这些金子将他原本俊朗的五官映衬得更加高贵!似乎,只有这种闪亮的色彩才能与他与身居来的雍容气度相匹配。
看着女人对着自己发呆的模样,男人不禁好奇,问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他这么和气地说话,或许是为眼前这一瞬间人与自然交相辉映的景色所痴迷,谢小风想也没想,让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想什么?我在想一个故事……”
“故事?”男人反问,他推着轮椅,仍然停在原地。
“丑小鸭的故事。”她解释道。
“丑小鸭?”男人皱起眉,一手托着另一手的肘部,手心撑着下巴面露狐疑,“是《聊斋志异》里的故事么?”
女人摇头,予以否认。说是从她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传说。允禩更加好奇,还想追问,这时,郭络罗氏那边一个婆子跑了过来,用粗哑的声音粉碎了方才属于两人的恬静气息。
“福晋请谢姑娘过去一趟。”复述完这项命令,婆子便蹲在门口,站着不走。允禩见了,遂收敛神色,对小风交待了一句让她凡事均须以今日之大局为重的话,正要转身,忽而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盯着小风看了一眼,嘴唇颤动,似乎想说话,但后来瞥了眼在场的电灯泡,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动木轮椅的轮子,沿着大理石的路面向自己的书房转去。
小风让婆子在屋外稍等,匆忙梳洗完毕,换上允禩刚刚送来的新衣,站在镜前,镜子里依稀一个月牙色娉婷的身影映现!哦,是她么?没想到,衣服这么合身!抚摸上衣服的表面,她忽而脸红。不知怎么的,怪异的感觉爬入她的心底。仿佛紧贴在她身体上的已不再是柔软的布料,而是男人喷洒出令人又麻又痒的呼吸。捧着脸,对着镜子,她板起脸,揪住满是红晕的两颊,凶巴巴地对着镜子里的人教训:“瞎想什么呢?就因为他一次心血来潮温和的态度,你就要想入非非了么?别痴人做梦了!你还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吗?你还不清楚自己眼下的身份么?没错,他是天鹅,而你,你注定是一只无法与他同类的蹩脚又卑微的丑小鸭!”
说完,等到注意到镜子里人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眉毛,她才感到满意。遂,对着镜子又自言自语,“没错,就是这个态度,寄人篱下的态度。这才是属于你的东西嘛!”又抓又捏了两下自己的脸蛋,整理了下发髻,才开了门,和等候的婆子一块儿往福晋那边的屋子去了。
一路上,刻意讨好着婆子闲扯了几句,才晓得婆子姓张,虽是汉人,却是随同福晋陪嫁过来的人,平时负责厨房伙食的监督。厨房……怪不得……瞅了眼张婆子肥胖得像怀有七个月身孕的肚皮,又注意到她额头下巴处老母鸡油般的黄腻,小风不由默默一声冷哼,看来,这厨房的监管的差事倒真是个肥缺!张婆子被她甜蜜蜜的几句奉承话说中了心坎,打量了小风秀丽的五官一眼,说起话来,更是放得开。不仅解释了今日贵客的来历,还为小风说明了王府里款待贵客的种种礼节。
“五公主?是当今天子的公主么?”小风不懂。
“哪里哟,是先帝爷在世时疼爱的五公主。不同于先帝爷其他的女儿,这一位不喜爱满人的东西,独独偏爱汉人的事物,这不,听咱们福晋说,这位的名号也是由此得来的。她不喜爱和别的姐妹一般被称作格格,偏偏要那时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