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
从将军口中说出的宇文韵玦,不再是那个陌生的少女,而是在我头脑里渐渐清晰幻化成一个有性格敢主张的鲜活女子,将军的回忆一直从小时讲到为我建金碧辉煌的揽月居,再到这次大病,他和夫人为我寻得龙胆花救回我性命,讲到动情处,他一个铮铮男儿竟几欲泪下。
我听得万分感慨,替宇文韵玦暗自感动之际,却又奇怪他为何突然跟我说起这些往事,心底隐隐浮起一丝不祥之感。
果不其然,宇文峰饮尽最后一杯酒后,望向我的目光渐渐转为悲伤与不舍:“韵玦,为父知道,以你的天性,让你从此寄身深宫,就好比将这瀚海大漠的鸟儿折去双翼。可你所受委屈,为父不比你少半分,为父最疼爱的便是你啊!”
将军说得甚是悲切,我却被那句“寄身深宫”震得心神剧颤,“什么?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急急追问。
“不错,韵玦,只因你已忘记前尘,你母亲同我商量的便是等你痊愈后,再寻机会告诉你,只是这时日实在拖不得,还有半月,你便该入京了......”
我心跳骤时漏掉一拍,浑身一颤,手中的玉杯跌落脚畔,摔杯裂盏之时溅起几滴晶莹酒滴.......
窗外花影摇曳,良夜静好,我枕着月华银霜无法入眠,心中凄凉万分。说什么从小骄奢溺爱长大的名门闺秀,什么权倾一方的将军疼爱之女,一切的一切都敌不过那一卷皇恩浩荡圣旨。
从将军口中我才真正得知了宇文韵玦的病因,宇文小姐自视甚高,虽所嫁之人为太子,可不愿意屈居妾室,圣旨到后次日便气得大病一场,连日高烧不退,数度徘徊于鬼门关外,遍访名医也束手无策。
及至将军和夫人寻遍珍贵药材,最后得一味百年一开的龙胆花,才将宇文韵玦救醒,可他们万万想不到,救醒后的宇文韵玦已非昨日之宇文韵玦,这具躯体里的灵魂已变成了我沐素华。
想到那个尔虞我诈、波谲云诡的冰冷宫廷,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以为能在闺阁里躲个一两年,再想办法离开,没想到这一切来得那么快。
一宿未眠,窗外已现微微曙光,我起身推开窗,清新的花草芳香夹杂着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如缀进屋,乍见我着单衣立于窗前,一面惊呼说我身体刚愈不宜受凉,一面取衣给我披上。
我微微一笑:“无妨,我还没那么脆弱,不是都已经好了么。只是闷得慌,如缀,待会儿你带我到府中四处走走吧!”
“这......将军吩咐过小姐要静养。”如缀低下头,依旧一副难为的表情。
我无奈笑着转身,凝目屋前那浅浅荷塘,电石火光间忽然想起一件顶顶要紧之事:“如缀,你可见过一种有四层花瓣四种颜色的荷花?”
如缀被我一惊,茫然无措,半晌才摇头:“小姐说的可是琼莲?奴婢没有见过,只是听别人说过。”昨夜宇文将军来看望我时,如缀被遣下了,并不知道我同将军曾谈及那四色荷花,我这么一问,她便如实说了。
我心底小小的希望火苗霎时被点燃,几乎要燃作熊熊烈焰了,我急切地将她一把拉到榻上:“琼莲?快说说,哪里有?”
如缀并不敢与我同坐,挣脱我双手:“小姐,奴婢也只是听说,琼莲乃国之名花,奴婢何来福分能够得见。只听说是先前太祖皇帝征伐天下时偶然所得,是太祖高皇后最喜之花,只皇家御苑有植。”
如缀所说的琼莲正是送我来到异世的那柄绢扇上所画之花,没有想到这种美丽的荷花真的在这个世界存在,联系昨晚将军的态度,我感到那神秘的荷花似乎与我的莫名穿越有某种联系,也许找到它,我便有回去的希望!只是,这莲花着实珍贵,居然只在皇家御苑栽植,看来,我还非得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