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又耳闻从中爆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不由得心狂跳,身体分泌出某种物质——很可能是肾上腺素——在她的舌根渗出淡淡的金属味道。前方不远处,正在山路坡道上的蓝色货车再一次扭曲了方向,越过白线开到了反向车道。司机想必是在调整方向……不,是调整得过头了。蓝色货车再次跨上了右手边的人行道,搅起的黄色尘土飘荡了足有五十码。
“天啊,我希望斯蒂芬·金能看到这个混蛋,”埃尔薇拉说。就在前一英里处她们遇到了作家,还问了好。也许镇上的每个人都在不同时间看到了他在做下午散步。
似乎那司机听到了埃尔薇拉·图莎艾克把自己骂作混蛋,卡车的刹车灯亮了一下。车子突然停在了路中间。车门一打开,两位女士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摇滚乐声。她们还听到那司机——一个男人——冲着什么人大喊大叫(埃尔薇拉和贾丝婷实在替那位乘客可惜,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六月午后,竟然不得不和那样一个男人驱车同行)。“你们别碰那个!”他喊着:“那不是你们的,听见没?”接着,那司机又钻进车里,拿出来一根手杖,并拄着它走向了石墙,又走进了灌木丛。货车没有熄火,仍然隆隆作响地停靠在松软狭窄的人行道上,驾驶室的门也开着,后面则冒着蓝色的尾气。
“他在干什么?”贾丝婷有点紧张地问道。
“我猜是在小便,”她的女友答,“不过,要是那边的金先生够走运的话,也可能是大号。这样金先生就可以慢悠悠地走下七号街,转回龟背大道了。”
突然之间,贾丝婷再也不想摘覆盆子了。她只想回家去,喝杯酽酽的浓茶。
那个男人一瘸一拐,却也很轻快地从灌木丛里走出来,再拄着拐杖回到了石墙边。
“我猜想他不需要大号了,”埃尔薇拉说着,此刻,那个坏司机又钻进了蓝色货车,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对视一眼,突然一齐咯咯笑起来。
12
罗兰看着老人向女人解释了一番——关于抄近道、走沃灵顿路的事情——随后,杰克睁开了双眼。在罗兰看来,男孩虚弱得难以形容。
“我刚才让他停下来小便,”他说,“现在他正在整理座位后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总之不会折腾太久。罗兰,这很糟。我们已经很迟了。我们必须马上走。”
罗兰看着女人,满心希望自己刚才的决定——不让老人替下驾驶座的女人——是正确的。“你知道去哪里?明白怎么走了吗?”
“是的。”她说,“上沃灵顿路去七号街。有时候我们会去沃灵顿路吃饭。我认得那条路。”
“不能保证你们就能拦住他,”看门人又加了一句,“不过很有可能。”他弯下腰捡起草帽,拍了拍落在上面的、刚刚割下来的新鲜嫩草。他慢慢地拍了很久,好像被梦魇住了。“嗯哼,在我看来很有可能。”说着,仍然像梦中人一般,他将草帽夹在臂弯里,抬起一只拳头抵上前额,屈单膝,向佩着大手枪的陌生人行了礼。为什么不呢?
眼前这位陌生人周身笼罩着白蒙蒙的亮光。
13
罗兰拖着两条腿再次费力地爬上杂货店老板的车——如此简单的动作,但还是激起右臀一阵加剧蹿跳的疼痛——他的手搭在杰克的腿上,就如同他已经知道了杰克掩藏不说的心事是什么、为什么。他一直很担心,自己的这番预感会让枪侠分心。男孩感受到的不是卡-倏弥,那也不是罗兰所想的。既然他们的泰特已经破裂了,怎么还能感受得到卡-倏弥呢?他们所拥有的特殊能量——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大的能量,也许直接来自于光束本身——已经消逝了。现在他们只不过是三个朋友(算上貉獭,就是四个),因共同的目标而结合在一起。而且他们可以拯救金。杰克知道这一点。他们可以救作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