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嬌還真沒料到還有這一出,她眯了眯眼,笑道:&ldo;大嫂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就一句玩笑話,娘怎麼會生氣?
咱們娘性子你還不知道?心寬得很。沒事的。你別瞎擔心。她回來到現在都笑呵呵。你想多了。&rdo;
生氣?當然生氣!要是就你這麼輕飄飄一句話,她婆婆真不會生氣。可講話的語氣、態度才是關鍵。
最關鍵的地方估計是她婆婆覺得她這個大兒媳婦心不在張家。有好處也不惦記自家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無意捲入這次婆媳之爭。與她有什麼關係?與她何干?
看吧,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多干多錯,她從不敢對別人真心以待,看吧,這就是現實。
黃翠蘭聽周嬌這麼說,心裡放鬆不少。這會看她開鍋,裡面蒸著一小碗梨子湯,好奇地問道:&ldo;嬌嬌,你這是給誰喝?&rdo;
&ldo;爹不是愛抽菸嗎?我看他昨晚開始咳嗽,先試試看,喝了有沒有好點。&rdo;
要是平時她一定蒸一大鍋,現在她沒興趣了。尤其對方進來後,絕口不提她沒拉自己去買瑕疵品。她周嬌是不在意身外物,可她自認自己是俗人,她注重的是心意。
&ldo;哦,那端進去是不是?這太燙了,我替你端。&rdo;說完不等周嬌反應,黃翠蘭端起碗放在盤裡,先行一步往外走。
周嬌微微眯了眯眼,笑眯眯地跟著她進了客廳。
&ldo;……沒事,開玩笑一句話,誰要是當真那還得了。親家這次可要好好在城裡,呆上幾天。我帶你去見些老頭。每天早上他們都在前面不遠鍛鍊身子。那些老頭挺好玩的。幹啥的都有。&rdo;
&ldo;我是呆不慣,明天就回去。你還年輕,我是真的老了。城裡人多太吵,還是老家舒服。一天不繞著村子走走,我這心裡空嘮嘮。&rdo;
周嬌回到臥室靠在炕上,耳邊聽著外邊他們的交談聲。她發愣了一會,坐起身拿出一包繡線,放在炕上打開。
為了這些繡線,張國慶專門到省城找了趙傳光夫妻幫忙。要不是黃慧敏能量巨大,她也找不齊全。
劈線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件無聊的事情,可周嬌很享受這個過程。
每次心煩意亂,她就坐在那劈線,全神貫注就會忘了一切。干累了,倒下就睡。第二天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幼年時,傷心了、難過了,抓了一小把線,回到祠堂小屋,慢慢地開始劈線,看著手上一股股細線出現,就如同那些傷心與痛苦全給分散了。她就這樣一直劈著線,等天黑了,眼睛累了,精神也鬆懈下來了,心底一絲憂傷也沒了。
如今絲線再次拿在手上,周嬌靜心閉目養神了片刻,她開始飛快地行動。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了,手指下意識的滑動。
漸漸地手上的繡線,隨著她手上的動作加快變成四股、八股……
張國慶送走客人,抱著孩子和張母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炕上鋪滿粗粗細細的五顏六色的絲線,周嬌坐在中間如和尚入定,手指飛快地滑動,雙眼微眯盯著線條,絲毫沒發覺他們到來。
這一刻,他想起了過去從娘家回來,周嬌就是一直待在書房裡,也是如此不停的練字,從草書到小楷。‐‐這次惹到她了。
張母拉住兒子,不敢發出一絲異動。她雖然不會蘇繡,可簡單的花樣子她也會。她知道這會不能打斷,這就是老人常說的入神了。
隨著周嬌雙手的快速運動,張母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不敢再看。她如今算是知道周嬌為啥藏著手藝不顯露。
要是早年她在黃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