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统听他声音似有些疲倦,以为是因为旧伤的缘故,提议道:“之前荀将军给公子找的那个怪大夫不是治的挺有效的嘛,公子既然再来了西北,不如再找机会去秦城找他看一看,兴许能彻底根治呢。”
应璟笑了笑:“那我回头去跟阿绍说说好话,让她再带我走一趟。”
范一统哪里知道这是情人间的趣味,还觉得自家公子只知道向荀将军低头,难免有些郁闷。
他从应璟初入伯父应怀义府中时就跟着他了,这么多年看着他一步步从低谷走到高峰,再艰难的时候见他花样百出的周旋过,却从没见他向谁低过头,也就只有对荀绍才这样,可她居然还不领情。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女人真麻烦。
到了凉州城下,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大漠残阳,城楼在森冷的时节里看来更添荒凉孤寂。
将军府里的人听闻宁都侯来了,有些是激动,有些却很胆怯。
竹秀和霍江城匆匆赶到前厅见他,应璟着了深赭色的便服,一根玉簪束着发髻,大约是重伤初愈之故,人比往常清减了许多,却是越发神清骨秀,即使只是端坐那里饮着茶,也有叫人移不开视线的本事。
“参见宁都侯。”
竹秀和霍江城行礼时都有些拘谨,应璟以为自己突然造访唐突了他们,笑着摆摆手:“不必拘礼,凉州一切都还安定吧?”
他不问这话还好,一问竹秀顿时支吾起来,好在霍江城淡定,拱手道:“回禀宁都侯,其他都好,只有一件,永安公主被劫持了。”
厅中一片寂静,应璟的手指轻轻扣着茶盏摩挲:“被劫持了?大将军人呢?”
“大将军亲自带人去救公主了,尚未回来。”
“出了这么大事怎么无人上报?”
“事情刚发生不久,太过紧急,尚未来得及禀报。”
应璟思索片刻,抿了抿唇:“此事不要声张,切莫引起慌乱,稍后本侯自己会上奏朝廷。”
竹秀直到此时才松了口气,和霍江城齐声称是。
荀绍白天出去,晚上才回,却并未回将军府,而是直接回了军营。
其余人并不知晓,霍江城也是被传召去见她才知道。
“少主,宁都侯来了。”
荀绍愣了一下,被寒风刮得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没恢复,神情有些懊恼:“他此时来做什么?斥候打探过了,此事的确是魏国所为,弄不好接下来又要开战,他如今地位非同一般,能在此地涉险?”
霍江城听不出她是真担心还是在讽刺,讪笑道:“人都来了,总不能赶他走,少主还是先解决手上的事吧。”
荀绍的眉头皱的死紧,口中却已开始认真部署:“斥候已经打探到公主的位置,我打算派人马拖住他们主力,然后救公主出来,你安排好人马在境内接应,魏国此举势在必得,定然会有重兵追击。”
霍江城细细记下。
当夜荀绍在营中草草休息了几个时辰,凌晨时顶着凌冽的寒风带领人马出了营地。
对方并未做士兵装束,但多年交手,许多习惯是改不了的,何况平民和军队的作风也容易区分,这群人即使再怎么装,在荀绍眼里也遮掩不了自己就是魏军的事实。
唯一的难处在于敌营的位置。这地方叫做盘龙谷,地形如龙形一般九曲十八弯也就算了,还不止一条龙,简直是盘根错节,诸多死角。因为已经出了西北地界,属于魏国,荀绍这次也是第一次亲临。
即使再多艰险,公主名节重要,不可久拖。
顾司凌带着大军抢先攻击对方,吸引了注意力,荀绍随后就带人杀了过去。
对于突袭和营救,荀绍都极有经验,她最关心的就是救到人后如何迅速脱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