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轻轻翕动,淡然道,“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武三思这样触及我的底线。多少次了?他欲图置我于死地、陷害我的亲人、杀害我的恩人和朋友。我永远不会原谅他,誓与之不共戴天。”
“可是天官……”上官婉儿犹豫的道,“你明明知道,武三思深受陛下宠信,不管他犯了多大的事情,皇帝也会竭尽全力死保他。虽然皇帝也重用于你,可是……自古疏不间亲,他们毕竟是亲姑侄一家人哪!你还是……不要随意轻举妄动的好。”
刘冕面沉如水,淡然道:“他必须死。”
上官婉儿愕然一怔,呆呆的看着刘冕镀上了夕阳血色的脸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刘冕说得对。他还从来没有真正恨过谁,也很少像现在这样表露出自己的心迹来。一但他决定的事情,那任凭旁人如何劝说,也无法更改。
看来这武三思与刘冕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去!
上官婉儿的心中泛起一阵阵寒意与恐惧。两相选择,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刘冕活下来。可是……刘冕要杀武三思,那不就等于是在向皇帝叫板吗?
他、他究竟想干什么?!
上官婉儿越想越害怕,身上也一阵阵泛寒,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抱住了双肩有点瑟缩起来。
刘冕伸出一手揽在上官婉儿的肩头将他轻拥在自己身边,继续看着远方道:“婉儿,我这一生,亏欠了许多人,做下了许多承诺。有些恩情,永远也无法偿还;但是有些承诺,我必须在有生之年做到。人无信不立,有恩不能报有仇也不能报,我枉自为人。你说呢?”
“……”上官婉儿只能沉默,许久后她说道,“天官,我知道一但是你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会竭尽全力的去办到。可是你要想清楚,你要除掉武三思几乎就是在与皇帝作对。”
“未必。”刘冕说道,“我知道,皇帝苦心积虑要培植武氏宗族,武三思就是武家的一面旗帜。想要除掉武三思,无论如何难过皇帝这一关。我也看到了,这一次武三思犯下的错也不小,可是皇帝完全视而不见给予包庇,甚至还不惜拉下君王的架子出面为他求情讨饶。”
“那既然知道,那为何?……”上官婉儿很是不解,郁闷的皱起眉头。
刘冕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我当然知道。就像武承嗣当年一样。若非武承嗣和武攸暨触犯了皇帝的底线,她也无论如何是不会对其痛下杀手的。”
“底线?”上官婉儿苦笑,摇头,“武三思的胆子比武承嗣小多了。像他这样的小人,是没胆量犯出什么大事的。你想让触及皇帝的底线,谈何容易?现在,武三思权倾朝野人人忌惮,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那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皇帝却不闻不问视而不见。偶尔对他训斥几句,也不过是隔靴骚痒而已。”
刘冕道:“皇帝当然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的眼光永远只放在大局之上。在她看来,武党一脉在朝堂之上必须风声水起完全盖住李党,武党的领袖武三思,纵有小过德行欠佳,那她当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武三思越来越咨意枉为。常此以往,惹下天怒人怨。日积月累,终会有爆发的一天的。到时候众怒难犯,武三思必死。”
“你既然知道武三思自己在一步步走向毁灭,你何必又急着动手除他?”上官婉儿很是不解,又有几分担忧。
刘冕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儿的肩头:“假如你有个仇人,是不是等到他老死就算报仇了?而且,就算我不找他的麻烦,他也永远不会放弃对我的迫害。与其这样坐等他出招了我来拆招,倒不如
为主动,以攻代守。婉儿,你是在担心我斗不过他
“这倒不是……武三思志大才疏难成大器,自然不堪当你的对手。”上官婉儿忧虑的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