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猜想他今日到了哪里,明日又到了哪里……日头走得格外慢,日子变得特别长,窗外小溪的流水声总是那么枯燥乏味。殷大哥回来了,比任何喜事都好,她急匆匆地走出门外,前面走来的是殷大哥和一个陌生的老道,高寨主被人抬着,再后面是王寨主、朱一夫和调皮鬼朱小鹏。看殷大哥的神色,又看看老道的神色,她已猜到是他的师父来了。殷大哥已无父无母,许多事,特别是终身大事都须由师父作主。他师父会同意他和她的婚事吗?本来大胆率真的她一下子变得忸怩起来,声如蚊蚋一般,道:“晚辈陶思诗叩见道长。”清虚子见屋内走出个姑娘,端的是春山为眉秋水为瞳,俏丽无比。看她对殷玉羽脉脉含情,一下子明白了。他脸上升起一股怒容,父母之仇未报,殷玉羽反又和这个姑娘厮混在一起。他大袖一摔,径自走进小沙弥引进的屋内。殷玉羽和陶思诗跟随其后,垂手低首而立,仿佛一对待审的囚徒。清虚子见陶思诗不施粉黛,却胜过出水的芙蓉,显见是守身如玉的处子,这才面色略缓,道:“你俩先出去吧。”他坐了片刻,心如潮涌,便信步踱出门外,忽见庭前树荫下栽着一盘奇异的花草,屋内传出陶思诗的痛哭之声。他心下诧异,道是两人离别多日,倾吐相思之苦。实际上陶思诗一听到司徒函辉夫妇已死,想起林紫薇对她的诸般好处,才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见清虚子站在门口,忍住了悲痛,擦干眼泪走了出来。清虚子问道:“那是不是三脉红珠草?”陶思诗称是。她对殷玉羽道:“殷大哥,几日前的夜里,我听到窗外有微小声音,立马推窗而出,见一黑影慌乱而逃,显见全部偷走来不及,已有一盆被偷走了。”她初疑为是寺里的和尚拿走了,去一问,他们谁也没拿。她曾和无持大师说了,如果被识货的人偷走了,可祸害不浅。前思后想他怀疑是不是易心楚一伙跟踪而来,偷走了一盆?所以她夜里藏在房内,白天才端出来。殷玉羽一听怦然心惊,心道:“南方人大多不知它的功效和毒性,不会为一盆花草前来偷窃,是不是辽阳帮一伙所为?待会我去转告大家,多几个心眼,防备敌人趁机偷袭。”
清虚子问明了三脉红珠草的功用,暗道:“不知孟季林扶养的徒儿本事如何?自己的徒儿总不能败在他的手下。”他对殷玉羽道:“此物能补天生不足,正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待此间之事一了,以此物为辅,为师再传你一套武功。”
一晃五天过去了,肖玉安仍未回来,清虚子心中增加了几分焦虑,都说两兄弟外貌绝似,未见到真实的人之前,他还是不敢全信。不过退一步想,诸葛长虹不杀前来报仇的殷玉羽,也可证殷玉羽之言并非凭空杜撰的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十一、啸傲风月(三)
这日傍晚,正是飞鸟投林,暮鸦归巢之时。他第一次走入寺前的林中,仰看几只喜鹊在窝边跳跃聒噪不止。突然林边似有个黑影一闪,他初时不以为意,定是孟季林这秃驴派人监视他的举动,哼!竟敢监视堂堂的峨眉派掌门!
殷玉羽寻到林中,请他去斋厅用膳。席上已坐着诸葛长虹,无持大师、朱一夫父子。陶思诗已去请高天云和王嘉胤。高天云敷了几次“三清收神丹”,伤口已大致愈合,能下床走动。诸葛长虹一见到清虚子,脸色孤傲冷峭,旁若无人。无持大师命小沙弥先给各人的杯子里斟满了酒,开言道:“这几日委屈了道长,小徒不知有甚事耽搁了,不妨再静候几日。今日备下素酒,以解道长寂寞。”清虚子冷冷地道:“贫道不怕苦等,只要大和尚不要以假充真便好。”自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无持大师不愠不恼,一笑了之。
诸葛长虹啪地放下杯子,刚待发作,朱小鹏开始撒娇嬉闹,对诸葛长虹道: “爷爷,我和你干一杯。”朱一夫来不及阻拦,他已一口把酒干了,呛得他抓耳搔腮,连连咳嗽。诸葛长虹瞧着朱小鹏的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