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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2 / 4)

很好,原野一片绿色,杂花满树,火车经过,空气也喷喷地发香。父亲很愉快地望着窗外,一面用手勾住我的头颈,像和朋友谈话似的和我说:“啊!克洛赛谛先生!除了我父亲以外,先生是最初爱我和为我操心的人了。先生对于我的种种教训,我现在还记着。因了不好的行为受了先生的叱骂,悲哀地回家的光景,我现在还记得。先生的手很粗大,那时先生的神情都像在我眼前哩:他总是静静地进了教室,把手杖放在屋角,把外套挂在衣钩上;无论哪天,态度都是一样,总是很真诚很热心,什么事情都用了全副精神;从开学那天起,一直这样。我现在的耳朵里,还像有先生的话声:”勃谛尼啊!动谛尼附!要把食指和中指这样地握住笔杆的啊!‘已经四十四年了,先生恐怕也和前不同了吧。“

到了孔特甫,我们去探听先生的住所,立刻就探听到了。原来在那里谁都认识先生。

我们出了街市,折向那篱间有花的小路。

父亲默然地似乎在沉思往事,时时微笑着摇着头。

突然,父亲站住了说:“这就是他!一定是他!”我一看,小路的那边来了一个带大麦秆帽的白发老人,正拄了手杖走下坡来,脚似乎有点跷,手在颤抖。

“果然是他!”父亲反复说,急步走上前去。到了老人面前,老人也站住了向父亲注视。老人面上还有红彩,眼中露着光辉。父亲脱了帽子:“你就是平善左。克洛赛谛先生吗?”

老人也把帽子去了,用颤动而粗大的声音回答说:“是的。”

“啊!那么……”父亲握了先生的手。“对不起,我是从前受教于先生的学生。先生好吗?今天专从丘林来拜望您的。”

老人惊异地注视着父亲!

“真难为你!我不知道你是哪时候的学生?对不起!你名字是——”

父亲把亚尔培脱。动谛尼的姓名和曾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的学校说明了,又说:“难怪先生记不起来。但是我总记得先生的。”

老人垂了头沉思了一会儿,把父亲的名字念了三四遍,父亲只是微笑地看着先生。

老人忽然抬起头来,眼睛张得大大的,徐徐地说:“亚尔培脱。勃谛尼?技师勃谛尼君的儿子?曾经住在配寨。代拉。孔沙拉泰,是吗?”

“是的。”父亲说着伸出手去。

“原来这样!真对不起!”老人跨近一步抱住父亲,那白发正垂在父亲的发上。父亲把自己的颊贴住了先生的颈。

“请跟我到这边来!”老人说着移步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不久,我们走到小屋前面的一个花园里。老人开了自己的房门,引我们进去。四壁粉得雪白,室的一角摆着小床,别一角排着桌子和书架,四张椅子。壁上挂着旧地图。室中充满苹果的香气。

“勃谛尼君!”先生注视着受着日光的地板说。“啊!我还很记得呢!你母亲是个很好的人。你在一年级的时候坐在窗口左侧的位置上。慢点!是了,是了!你那鬈曲的头发还如在眼前哩!”

先生又追忆了一会儿;“你曾是个活泼的孩子,非常活泼。不是吗?在二年级那一年,曾患过喉痛病,回到学校来的时候非常消瘦,裹着围巾。到现在已四十年了,居然还不忘记我,真难得!旧学生来访我的很多,其中有做了大住的,做牧师的也有好几个,此外,还有许多已成了绅士。”

先生问了父亲的职业,又说:“我真快活!谢谢你!近来已经不大有人来访问我了,你恐怕是最后的一个了!”

“哪里!你还康健呢!请不要说这样的话!”父亲说。

“不,不!你看!手这样颤动呢!这是很不好的。三年前患了这毛病,那时还在学校就职,最初也不注意,总以为就会痊愈的,不料竟渐渐重起来,终于宇都不能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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