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并不觉得自卑,想她前世貌倾天下,傲视群雌的风光不是没有过,自己也并不是真的需要用美貌来证明稳固地位,因为夜晚她自己的争宠路线跟旁人本就不一样的。
素手轻抬抿了抿额边的碎发,额头上还带着点点的泥土的痕迹,只是却没有人提醒她这一点,仿佛要看她的笑话。夜晨想要上前,又觉得太刻意了反而落了下乘,一时间竟也是进退不得,瞧着夜晚浑然不觉,心里也有些紧张。
“慧嫔姐姐不用安抚嫔妾,嫔妾并不在意这些。”夜晚只是笑,眼睛扫一圈在场的人,接着说道:“嫔妾不过是图个生活清净,并无意跟诸位姐姐争宠,我在这芙蓉轩自在惯了,怕也是不习惯宫里的严苛规矩,所以素来不怎么爱出门。今日诸位姐姐能来夜晚自然是好好的招待,只是大家好聚好散,以后也好相见不是?”
除了反复说皇上息怒,罗知薇似是被吓坏了,竟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便是被人厌恶怒骂又如何?她自活的恣意飞扬,再也不要委委屈屈的,再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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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知薇好像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可怜兮兮的望着慕元澈,神态中夹着些畏惧。不过却也跟着为夜晚说情,只是声音有些发抖,楚楚可怜之态,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慕元澈很少笑,此时温柔一笑凝视着夜晚,周围的诸位嫔妃便是有些微楞。她们眼中的皇帝一向是严肃,面色冷淡的性子,真是未见过还能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慕元澈盯着夜晚,夜晚却是倔强的不看他,往日见到自己总是带着欢笑的眸子,此刻满是冰冷,那眼中的锋锐,便似那摔碎的冰渣子,处处皆能伤人。这样冰冷决绝,这样桀骜不驯,这样高傲的姿态,像极了那一日进冷宫前跟自己对视的雪娃娃。
夜晚心里也是紧张极了,她这一步走的极险却不得不走。她深知道慕元澈的性子,的确不喜欢有人当众触犯龙颜。可是她是夜晚,再也不是那个事事为他考虑周全的皇后娘娘,她凭什么还要继续委屈自己全了他的颜面。
她们姐妹不管再怎么不合,此时在别人眼睛里也是一体的,焉能不紧张。
连续被两姐妹斥责,杜鹃自然是面上无光,看着夜晨说道:“我也不过是一番好心,夜贵人不领情就算了,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对雪选侍上心的紧,她若肯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
夜晨神色一正,看着杜鹃,她们两人品级相同都是贵人,夜晚自然不憷她,冷笑一声说道:“杜贵人年纪轻轻记性却不怎么好,我妹妹方才已经说过,这分配居住之地乃是甘夫人权责,杜贵人要真是怜惜嫔妾,倒不如去甘夫人跟前求个恩典,我妹妹不过是一个选侍,这分配殿宇的事情与她何干?她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宫规所在,便是亲姐妹也不得违逆,杜贵人还真是一片‘好心’!”
夜晨听到明溪月挑拨的话面色无恙,一如平常,缓缓的说道:“多谢小媛的观念,嫔妾无甚大碍,其实并算不得受伤,不过是受惊多些。早已经无碍,再者说了家里长辈惦念,总是要回去看看才是。妹妹伤势比我严重,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当仁不让。”
严喜可装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二姑娘非倒霉不行。这祖宗,就不能软和一下,真是要命了。
“请皇上息怒,夜姐姐绝对不是有意冒犯圣颜,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谁说话夹枪带棒了?谁又堵心了?”
夜晚嘴角一勾,眉眼间甜甜的笑,就那样看着慕元澈。慕元澈眉头轻蹙,这样的夜晚让他有些……有些不妙的感觉,正想着转个话题,就听到夜晚开口了,“嫔妾本就是庶出,上不得台面,今儿个被人训了又训,没想到不过几日居然也入不得皇上的眼了。果然是人心凉薄,见异思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