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阵厌烦,便索性从怀里摸出酒葫芦,想离开这里透一透气。
“亚索。”永恩说:“不得无礼。”
“礼?”亚索轻抿口酒,不屑回答:“我只是不想与市侩之徒共居一室罢了,岂能说是无礼?”
“不加了解而背后论人是非,便是无礼。”永恩很不客气地教训。
“我”亚索还欲反驳。
永恩却语气认真地打断了他:“亚索,你仅仅在社交场合见了他们一面,便愤世嫉俗地称之为市侩小人。可问题是,你真的了解这些大师么?”
“他们的名字,你以前有关注过吗?”
还真没有。
亚索一心沉醉剑道,即便后来追随素马长老加入到反诺克萨斯的战争之中,也基本只关心自家剑派所在的这一亩三分地,很少去了解整个纳沃利战场的情报。
但永恩不同。
亚索因为性情跳脱、不堪重任,一直被素马长老安排在道场守家。而永恩却是跟着反抗军的战友们,在整片纳沃利战场上活跃过的。
所以他对这些大师都有所了解:
“莲花寺院的贾玛大师,他当初为保护平民转移而主动殿后,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死战不退,一番激战下来身被数十创,重伤近死仍不愿撤退逃生。如果不是友军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他恐怕早就为了保护民众而英勇牺牲了。”
“夏尔玛家族的拉维大师,他全家上下73口人都在战乱中被敌军掠为人质,被诺克萨斯人当作筹码,要挟他放弃抵抗、叛国投敌。可为了不让反抗军的防线出现缺口,为了保护纳沃利行省的万千生灵,他”
“还有朔极寺院的青夏大师”
“提维迪家族的德赛大师”
在场的几乎每一位大师,身上都有那么一段令人肃然起敬的英雄故事。
因为能在这场残酷至极的反侵略战争中主动站出来,与强大到令人绝望的诺克萨斯入侵者作不懈斗争,并一路坚持、幸存至今的人不可能没有故事。
他们都是纳沃利的英雄。
这没有错。
“这”亚索顿时有些脸红。
他没想到自己眼中那些虚情假意的市侩小人,竟然都是道德功绩都胜他百倍的抗诺英雄。
亚索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年轻浅薄。
或许,市侩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一种错。
哪怕人家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大师,就是一个市侩的生意人,那也不妨碍人家在保护初生之土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啊!
“等等”
亚索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反抗军的高层领袖,眼前的这些大师高人,他们都是实打实的英雄。
那他们中间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当兄弟会的卧底,甚至主动参与到暗杀艾瑞莉娅大师,这种龌龊无耻的阴谋中呢?
“英雄,也会变么?”亚索喃喃问道:“还是说,易大师的情报有错?卧底不在他们之中?”
永恩一阵沉默。
他想了一想,回答:“人是复杂的,亚索。”
亚索:“”
他沉默下来,不再多说。
片刻之后,易大师也终于在应酬间把那几十位大师都认了个全乎,结束了他经历的这番折磨。
反抗军的高层会议,还要过一会儿才正式开始。
他们想要保护的艾瑞莉娅,此刻也还没在人前现身。
于是,易借口长途跋涉精神疲惫需要修整,便躲开了这些大师们的热情搭讪,带着亚索、永恩一行三人,在反抗军总部借了一个房间冥想休息。
“嘿,易大师!”一进房间,避开外人,亚索便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