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打得东倒西歪。此时,部分步兵炮换用霰弹平射,更如挥舞的犁耙一般,一扫一大片。
冯虞在寨墙上看得真切,拦射地炮火在响马骑兵群中来回肆虐耕,密集的爆炸声已经分不出点来。远处密匝匝汹涌而来骑兵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烟火之中,在碎片织就地火网中挣扎前行。队形由稠变稀,直至在枪林弹雨中全队阵亡。
可是,这些响马骑兵不愧是流贼中坚,一个又一个几千上万人的大队将马速提到最高,前赴后继地扑入火网,顽强地将阵线一寸一寸地前推。
在战地那头,罗梦鸿瞪着血红地眼睛攥紧双拳,目送无数弟兄扑入战场,在不断升腾的烟火间挣扎倒毙。指甲已掐破了掌心地皮肉,他却毫不自知,只觉心尖一阵阵的抽紧。这些骑兵,大多是从畿南一路跟随转战千里而来,可说是义军中精华所在。今日眼睁睁看着这些忠勇将士成百上千地战损,却不能突入明军战阵一步……
正在这时,刘七催马来到罗梦鸿面前,抱拳拱手。“大将军,我大哥与各兵统领方才都已带队冲锋,生死不明。如今该轮着我了。大将军,若是再冲不动,还是及早收兵另寻出路才是,莫把老兄弟们拼光了。”
说完这些,刘七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头说了一句:“请大将军给我家娘子稍句话,就说我刘七对不起她。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刘七来生再报。”说罢抬手一鞭,拍马而去。身后一万头扎白巾的骑兵将士高举战刀,昂首挺胸,高声喊杀着如飞蛾扑火般涌入铁火烟尘之中。
罗梦鸿抬手便想叫住刘七,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一只手如被折断一般无力地垂了下来。他不曾发觉,军阵侧后的一些步军队形已经有些散乱了。
战况趋于炽烈。冯虞麾下一干将领已分头下到各处阵地,声嘶力竭地调配火力。这时,重炮炮位上有人突然大喊:“水!快拿水来!太热了!炮要炸膛了。”一群兵丁赶忙解下水囊,七手八脚浇了下去,随着“吱吱”声响,一阵白烟腾起,原本有些发红的炮管黯淡下来。
冯虞站在一旁看着,轻轻摇头。这么打下去,这炮可要提早报废了。
就在此时,另几处炮位上又接连喊叫起来。各人所带饮水转眼就浇完了,大家大眼瞪小眼,急得跳脚。现派人打水缓不济急。就在这时,冯虞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自觉高声叫道:“脱裤子,撒尿!”
怪异的一幕随即在墙头出现。一时间墙头各处明军将士纷纷解带宽衣掏家什,随即便是尿液横飞,白烟升腾。幸好此时墙下众人都已杀红了眼,疯狂地射击投弹。否则若是有人回头一顾,只怕是要登时笑倒,打不下去了。
这一幕,在战场上不过是无关痛痒的枝节。此时,响马骑军以血肉之躯冒着炮火,填平障碍,已多路突进至明军战阵前沿。不过,这也是响马推进的极限。毕竟响马不是全军压上,不过是小股零星冲击,在密集地弹与手榴弹的集火轰击下,转眼间便成累累伏尸。
此时,赵承庆、超已不在一线上蹿下跳,回到冯虞身边。冯虞冲着二人点了点头:“两位辛苦,最险的时候已然是过了。我看,是反击的时候了。”
赵承庆、郝超两人点头附和。“大帅,下令吧。”
“嗯。超步军由你指挥,即刻到位。”超乐得摩拳擦掌,匆匆行了个礼,扭头就跑。
“老赵,炮兵归你指挥,弹幕徐进,为步军反击开道。”
“是。”
看着超兴冲冲奔到二师指挥战位,冯虞发令,“旗牌,打旗语,令二师全线出击,以紧密横排队形跟随弹幕推进。左右骑军迅速完成展开,准备迂回包抄。”
在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中,一队队明军兵士上好刺刀跃出战壕,迅速在宽广正面上结成三排密集横队,和着军鼓的鼓点节奏齐步前进。此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