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睡不着!”
希尧笑笑。
瑷沨很快又道,“我现在的心情很怪异。”
“还是为了那个男人?”
瑷沨默认,“原本我也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的好奇而已。”
“最近我们常常在网上聊天:聊生活,聊工作,聊天文地理……他偶而还会给我一些建议,过后一试,居然是行得通的!现在我每天都盼着能早点下班,这样就可以泡一杯茉莉香片,然后守在电脑前等他——似乎很久没遇到这么聊得来的人了!”
“现在已经超出好奇的程度了么?”
“可能是。又或许不是。”瑷沨答得犹豫。
“通常模棱两可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不知道答案,而是拒绝去面对真相。”
瑷沨惨笑,“姐,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好。”希尧笑,“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2月15日,星期日。天气晴。
星相书上说,这一天,终结既是开始,开始亦是终结。
此刻,坐在徐家汇某处高档私人会所内,悠扬的钢琴声缓缓绕于身侧;脸上挂着不动声色的浅笑,希尧半扬着头,向桌对面仍旧温润如玉的霍箫道,“最近还那么忙?”
目光勉强从希尧脸上移开,霍箫唇角微现笑容,“还好。比起前两年,现在的日子悠闲了太多。”
听得那个数字,希尧唇边笑意猛地滞住。
希尧的反应影响了霍箫,眼中朦胧微现,霍箫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倏地抬起头,希尧脸上尽是倔强,“托福!好得很!”
“尧尧!”霍箫叹气,“你可是还在怨我?”
柳眉轻挑,希尧作不解状,“你这话说得可有点没谱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何时有欠过我的!”
霍箫笑容微苦,“真好!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希尧笑,眉眼弯着,“三岁看到老。你总不至于是到现在才知道的吧!”
盯着她毫无破绽的笑容半晌,霍箫眉心慢慢舒展,未曾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
状似无意地把玩着素白的手指,希尧心中微微泛苦。也许铛铛是对的:相见,不如怀念!或许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死死抱着回忆不肯放手;亦不肯放过自己!
“尧尧,”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指,霍箫眸色渐深,哑着声音低低道,“你要过得幸福,我才能够放下心来。”
希尧的笑容突然僵住,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一时间都没了话题。
希尧静静看着霍箫,他右眼角浮起的那条浅浅细纹让她微微觉得刺痛。
犹记得七年前的火车站,夹在来往送别的人潮中,她抱着他的胳膊哭作一团。
妈妈和干妈轮番劝了好久,她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20岁的大女生,任性起来是不管不顾的。眼看着火车就要开了,她却八爪鱼一样拉着他纹丝不动。
擦干她满脸的泪渍,他说,“尧尧,你还记不记得摩天轮的传说?三年之后,等你毕业了,我们一起去锦江乐园坐摩天轮!”仔仔细细看进她的眼里,霍箫用力握住她的手,“尧尧,你是明白我的,对吧?”
她终于停止哭泣,认认真真思考他的话:这个她几乎认识了一辈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霍箫哥哥,他的心思,跟自己的,竟是一样的吗?
脸上不自觉起了红晕,她仰着头,眼带迷朦,诺诺的道,“霍箫哥哥?”
夕阳下,他的笑脸有些不真实;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霍箫意味深长地婆娑她修长的无名指,“三年而已。尧尧,我等你!”
三年?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