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刘谨为了陪正德皇帝吃喝玩乐绞尽脑汁,又是送男童又是送美女。本以为把皇帝伺候的舒舒服服可以过一把权力瘾,谁知皇帝提起裤子就不认人,非但不在文官前维护他刘谨,还叫谷大用来拆他的台。
对于太监来说,皇帝就是天。
在这一点上,刘谨自然也不例外。
他冷冷道:“既然是皇爷的意思,可有手谕?”
谷大用扬声道:“是皇爷的口谕。”
“刘谨接旨!”
刘谨虽然心中百般不愿却不得不跪下接旨。
“着西厂提督谷大用提人犯戴焕至西厂,刘谨面壁思过不得有误。”
既然是口谕自然不会是长篇大论。
谷大用念完口谕后嘻嘻笑道:“怎么,刘公公还不谢恩?”
刘谨叩头道:“奴婢谢皇爷恩典。”
心中却想着你谷大用不过是小人得志,以后有你受得。
“来人呐把人犯提走!”
谷大用难得在刘谨面前神气一回,自然得赚够便宜。
“慢着!”
刘谨却是挥手阻止道。
谷大用愣了一愣,心道刘谨你是找死吗。他刚刚宣读了皇爷口谕,刘谨竟然敢拦?
谷大用正要责问,刘谨却是抢先道:“这人你自然可以提走,不过却需要写下一份字据。”
谷大用只觉得好笑:“什么字据?”
“此人犯非寻常人也,乃朝廷命官。咱家拘捕其至东厂正自审讯。你说皇爷传了口谕要西厂提审总得有个证据吧。”
“你,你大胆!”
谷大用这才反应过来刘谨的意思是怀疑他假传圣旨。
“大胆,你竟然敢怀疑皇爷的口谕!”
刘谨推了推手道:“别这么大的火气嘛,咱家也只是小心为上。若是谷公公心中没鬼,写份字据又有何妨。”
不得不说刘谨这招确实是高。
他抓住皇帝口谕并无!凭证这点不放,逼谷大用立下字据证明已经将人犯提走。
其实刘谨也知道谷大用不可能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假传圣旨,但他不能让谷大用就这么舒舒服服把戴焕从东厂提走了。
不然他这个东厂提督太监的颜面何在?
再说谷大用一直觊觎他的位置,万一他提走戴焕之后暗中做了这倒霉鬼又嫁祸给东厂,刘谨根本无从辩驳。
因为人是东厂抓走的,却没人能证明西厂接手了戴焕。
到了那时刘谨就真的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谷大用面色铁青,闷声道:“刘公公,你这分明是信不过咱家。”
刘谨冷笑道:“都是在宫里办差的,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事情办妥了自然是信得过,办不妥,嘿嘿。。。。。。”
谷大用直是头大如斗,他在来前小谢阁老已经跟他演练过许多次,将各种可能性都算到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刘谨会抓住这种细节不放。
但谷大用怎么可能给刘谨留字据,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他谷大用绝不会做!
双方谁都不肯退让,就这么僵持着。可苦了被绑在刑架上的戴焕戴御史,整个人就和风干的鱼干一样了无生气。
“刘公公,你这样刻意刁难咱家要是皇爷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想法。”
无奈之下谷大用只得搬出了天子。
可事关核心利益,刘谨自然不会退让。
“皇爷下诏,咱家自然不会有二话。只是你若不留下字据岂不是心中有鬼?”
死局,死局!
谷大用气的直跳脚,却也不敢直接叫西厂番子上前抢人。若真是那般岂不是证明他谷大用真的心中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