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掌;老人、妇人、小孩把场子围了一个圈,要看热闹,随便打个下手!于是整个村子因为这三人一驴沸腾起来,狗叫鸡鸣已经消失,人喊人闹却像雷鼓巨响,连些平常话音都听不见。
三碗茶进到三人的手中,三张条等落在三人的屁股下,领导的人在他们左右侧方坐定。
冰已经烧开了,锅边上的木板也摆好了,水沟是现成的,木桶里的清水也是现成的,于是第一头猪从村子深处被驱赶出来,引起猪吼人喊,嘈杂得更利害,还有逼人皱眉的破竹杆打地的响声,更是吓人!
把猪已经赶到场中,马上有人往楞头青面前一站:“师傅!东西全准备好了!你老可以动手了!”
楞头青习惯性地把大布幡往地上一插,起身来到卓老板面前,“老板!就这样弄,还是按照老规矩?”
卓老板站起身来,“老规矩!三叔,准备开工!”
楞头青忙把他与卓老板屁股下的两条长凳在场中一放,把木板平平稳稳放好,舀来半桶水,把木板一冲洗——卓老板直步走到乱跳乱拱地的猪前,身子向前一闪,一弯,双手把猪抱离地面,细语却很清晰地传出来:“重二百零三斤一两五钱!”把猪放下,手掌一移,移到猪的头顶,抓着就拉到楞头青面前,立身发问,“猪肉怎么分?”
马上有几个人跑到面前:“分成六份!”十分恭敬地禀告楞头青。
“记好!六份!”卓老板扭头对这几个人说“你们一家分别拿两个器皿,一个装血,一个装内脏!”
马上在面前摆上十二个器皿,“开工!”卓老板反手从腰里拔出她的屠刀来,唰唰两下在木板上一擦,剁在木板上,双手把已经温顺的猪提起,轻轻一翻,往木板上一按,她的手一挥,提起到来,白光一晃,剃去猪脖子上的长毛,再一挥刀,鲜血流入器皿里,猪嘴巴一张,声音还没发出,就走向了死亡。
卓老板手中的刀与以前一样麻利,猪身上的污垢坏皮堆在一边,等着猪最后一滴血流尽,端起盆来,“血与器皿重八斤五两七钱!每份血五两九钱!”递给旁边的楞头青,楞头青分成六份——他的手感已经练了出来。卓老板一挥刀一个白色的光罩罩向木板上的猪,仿佛在眼睛一眨一下,整头猪就分成六份,整齐地排列在木板上,六个器皿中的内脏只有六分之一——这些是楞头青持盆接下的。
“除去废物!加上血每份三十斤四两七钱!”顿一顿,“来人!收拾下去!下一个!”
场上爆出震天的欢叫声,有人边叫边跑去准备自己的年货!而卓老板长出一口气,与楞头青平静地等着,李三独自坐在长条凳上认认真真地记录着。
这个村穷虽穷,倒有百来户人家,他们差不多都来看这场演艺,人声鼎沸自是不免,可大惊小怪,疑为神人的疯狂态度,很突出地把他们的无知展现出来。卓老板见观众们捧场热烈,尽量把时间放长些,动作放缓,表情依然不冷不热,声音清楚,却也不喜不怒。农家人们一见到主刀人的脸,他们血气沸腾就降下一些来,否则,局面说不定会失控。
五头牲口在这里献出了它们的生命和肉体,屠刀上也干干净净,轻轻一晃,消失在卓老板的衣服下——平常她不怎么掩藏的刀,今天特别用衣角盖住。“没了吧?那楞头青咱们收工!”迈着步子往李三这边走来,一屁股坐到长条凳上,双手在胸前一挽,眼睛一闭,入了定。楞头青提来一桶没用的开水兑些清水把木板一冲,随手往干的地上一放,提着两条长凳夹回原处放下,伸出手来,“行了!给钱吧!”
村里领头的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大串铜钱,“师傅好手艺!这里五十文钱!”两手捧着递到跟前,一张脸喜得都流出油来。
楞头青一抓而过,点了点,“老板!给你钱!咱们下面是不是该吃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