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太阳挂在了树梢,小路旁边唧唧喳喳批着各种花色的小鸟们一边寻食,一边歌唱,新的一天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李三叭嗒几下嘴,眼睛睁了开来,“哎哟哟……”他揉揉头,揉揉腿,扶着树站了起来,嘴里轻呻着:“哎哟!哎哟!骨头都散了架!”就在周围活动起手脚来。再看那头驴,它一个咕噜也站了起来,扬扬蹄,跺跺地,到边上啃起青草来。楞头青猛睁开眼睛,一个翻身蹦起来,诚惶诚恐地四下扫视,拉起一个架式,好像要跟谁拼命,见四下祥和,收起架式,一阵拍打身上的尘土。卓老板老僧入定的休息也结束,站起来,闪动一双精神奕奕的眼睛,也是一阵收拾行装,弄了个干净,扬声说道:“要屙屎拉尿的快去,咱们得尽快赶到市镇,好好地休息几天!”
当太阳升到人的头顶时,神清气爽的卓老板与楞头青,还有灰头土脸,没精打采的李三与驴子,一行来到一个市集。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了一个客店,当下大吃大喝,灌饱饥肠辘辘,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黄昏前一刻,三人都起床坐在厅堂里,品茶,好不快哉乐哉,好久没说话的嘴寂寞难耐,三个人围在一起,不拘小节地谈论起来,卓老板与楞头青倒是谈笑风生,李三却愁眉苦脸,直叫苦,最后总算高兴了起来,他似乎感到了子女们的孝顺。
“当——当——当——”三声锣响,接着传来一阵吆喝,“快来啊!快来啊!百年难遇的新鲜事!洪福楼出了件大怪事,有个贵人要卖娘啊!”接着又是三声锣响,又是一阵吆喝,穿过了客店。
卓老板三人纷纷出到门外,朝那打锣吆喝人看去,只见一大堆人一边围着他,一边喊叫,一边议论,时不时还问上几句,不一会儿一大群人与他反方向跑去了,不过又有一大堆人围上了他。楞头青迷惑不解:“天底下哪有卖爹娘老子的?这也太没天良了吧!”
卓老板咧嘴一笑:“此事必有蹊跷!也许是场阴谋!咱们得去看看!”
李三噘动着胡须,两眼放光:“老头子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看过热闹了,我也该去看看!说不定我还可以找个老婆子作老伴儿!”
卓老板张口大笑:“走!咱们可能会在这里办上一场大喜事!”脚一跨当先领着二人跟着人流去了。
洪福楼果然有洪福,好大的气派,耸立在街边,真有鹤立鸡群之感,想不到这里还有这好的去处。三人圆目大睁,真有个三四十的精干中年男人,身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在楼门口向群众诉苦,门口放着一张太师椅,坐着个怒目横肉的、满脸皱纹的、一声不吭的、穿着烂粗布衣服的老妇人,一头白发乱七八糟,就是个鸟窝,两旁立着两个女婢。
那富家中年男子在人群前一边吆喝一边诉苦,当下远处刚来的人大声吼道:“嘿!富家老爷!你怎么舍得卖起娘来了,看你模样不像缺钱花啊?”
那男人把折扇往手中一敲,长叹一声:“好好好!不要再打断我的话了!我再——从头讲起!如果谁再打断我的话,就必须把我娘买回去!”清清嗓子,“你们不知道我的苦啊!我本是个地地道道的种地人,二十岁那年,我下了狠心,迟别了我的爹娘!跑到大漠去经商——”大声哭了两声,对着椅子里的老妇人磕了两个头:“娘啊!孩儿不孝啊!孩儿不孝啊!孩儿不该离开你,让你老人家受了那么多苦啊!”大嚎两声,眼泪鼻涕流得稀里哗啦,接着又叩三个头:“爹啊!孩儿愧对你的养育之恩啊!孩儿不该离开你啊!连您老人家归天的时候都不在你身边啊!您死不瞑目啊!我该死啊!”一顿哭天抢地,捶胸顿足——众人往老妇人脸上瞧去,只见其脸色愈怒,直喘粗气,双目赤瞪,似乎要把她的儿子吃掉似的,只是口舌紧闭,浑身直哆嗦也没一点动静,当下众人议论纷纷——那大哭的中年男人一阵底泣后站了起来,顾不得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