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土房前,一个沧桑的老人从内走出,我认得他就是小青的父亲。
时过境迁,他一时没认出卢姐,问道:〃你们找谁啊?〃
我上前说道:〃您好,我们从上海来,是您女儿的校友。她的事得到平反,现在申城有很多人在关心您的生活。〃我口口声声提到上海,提到申城,生活在穷乡僻壤的老人听到这些词,会带些羡慕。他们不知,他们的儿女正在那座城池中,苟延残喘、遭受着不公、不仁的待遇。
老人叹一口气:〃人都走了这么久,还提这些干吗?怪我,是我不该逼她结婚……〃他说这话时,眼里盈满了浑浊的泪。
卢姐又把来意表明后,老人似乎认出了她,接着,他带我们前往徐丽青的坟。
上完香返回时,经过一个路口,画面刹时间重叠上DV片的最后一幕。我默默走到路口中央,蹲下身,轻抚凹凸的地面:〃就是这里,小青就死在这里。〃
时值今日,仍能感觉到这地上沾染着淡淡的红。狂风忽然平地起,山草舞动,精魂难逝,我的手机铃声一下子响起来,回荡在山涧,异常刺耳。
〃喂?〃合着风声,我努力张口,居然听见陈晨在另一头已是泣不成声。我心头一寒,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
〃盛靓洁出事了,她也被婴尸缠上了。〃这短短一句,差点让我立不稳跌倒,幸好卢姐走来一把扶住我。
我木然挂断电话,目视卢姐:〃还没完吗?她想怎么样?为什么还会有人出事?〃
卢姐苦笑,并未回答。而我突然想起她曾说过一句话,一句致命且关键的话……那恨太深了,不只出自她一个人!
盛靓洁在上海所住的别墅,极尽奢华,却因为她的独处,而显得空旷、寂寞。我跟着陈晨绕过空置的泳池,走入主屋时,我问道:〃这么大的房子,就靓洁一个人住?〃
陈晨边走边叹:〃过去是,但现在人家限她下个月前,搬出去。〃
我曾看过一篇文章,记述了三种女人的等待。一是后宫妃嫔等着天子的临幸,一直等白了头。二是战争时的妇女,死守着丈夫那句〃我会回来〃而日夜相盼。三是都市中的婚外情人,她们见不了光,只配待在暗处期待男人下一次的到来。而盛靓洁正属于第三类。
在一间华丽却昏暗的房间里,我看到了眼神呆滞的盛靓洁,她蜷缩在床头,头发篷乱,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连我坐到她身边也没有发现。
〃靓洁?〃我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却被她猛一挥手而拍掉。
〃婴儿婴儿!〃盛靓洁猛然抬头,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指着我的后方嘶声尖叫。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晨已上前抱住她,哄道:〃没有没有!它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盛靓洁手所指的方向,使我有些心颤,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里的一切。我吸了一口气,蓦然回头……
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婴儿!只是一只放在柜上的毛绒玩具。
〃给我!把它给我!〃盛靓洁强行挣脱开陈晨的双臂,猛地扑向那只玩具。一到手,她立即用力撕扯,嘴里喊着〃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可以解脱!〃。
她的神情十分可怕,让我想起弑婴的徐丽青。
玩具的头,被硬扯下来,绒毛填充物弥漫了整个屋子。望着掉落在地的玩具屈体,盛靓洁突然一阵战栗,急忙缩回床上。
陈晨见状,赶紧把支离破碎的玩具收拾了,拉着我一起走出房间。一出门,我忙问:〃她都疯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送医院?〃
〃靓洁害怕去医院,说那里有婴儿。私人医生给她诊断过,说是她的精神受到严重压迫,她的男友不想再要一个精神病人了。〃
如果我没有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