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女兒家來說,蔻丹不難,但對糙漢子來說,哪步是哪步都分不清,這不是為張難胖子麼。
「我讓他去買現成的。」
「現成的容易摻假,我怕傷到孩子,需要自己人來製作。」
陳斯年不排斥她打扮自己,但他的下屬沒人會製作染指甲的汁液,一時只能想起龐諾兒和禾韻,那個龐諾兒是世家出身,應該很懂吧。
「我來想辦法。」
殊麗不禁詫異他對她的耐心,「這些,我全要最好的。」
「好。」
「你的人會挑選嗎?別說最好的,就是種類都認不清。」
「我會讓那個龐諾兒跟著老張一起去,她總會挑選的。」
「那是你的事,我只管結果。」
陳斯年都不知自己對她哪來的耐心,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在御前受寵多時,養出了嬌氣病也無可厚非,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兩,沒必要苦了她。
離開客房時,他漫步在廊下,見禾韻鬼鬼祟祟探出腦袋,冷聲道:「出來。」
禾韻走出來,像是來索要承諾,「主子曾允諾,若有一日抓到了殊麗,會將她送到我的面前,如今人就在屋裡,主子可要兌現?」
沒人能威脅他,或迫他做不情願的事,天子都不行,何況是一個行屍走肉。
陳斯年眯了眯眸,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要將她怎樣?」
禾韻不傻,看出他對殊麗的興趣,所以必須在他深陷前,將殊麗斬草除根,否則時日一長,必被殊麗反噬。
在她眼裡,殊麗就像一朵菟絲花,開在荊棘之上,不但傷不到自己,還能吸食荊棘,如今,陳斯年就是那根荊棘,起初帶刺,最後會化作殊麗的裙下臣,唯命是從是早晚的事。
「她就是個賤骨頭,多次勾引天子,內廷皆知。主子不必憐惜她,隨便踐踏,等厭膩了,丟給奴婢就好。」
陳斯年自詡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毒之人,可再惡毒,也說不出這樣惡毒的話。
「若是不厭膩呢?」
一個男人在完完全全擁有一個女人後,怎會不厭膩?這會兒沒得到尚且還會維護,等過了新鮮勁兒,恨不得與之脫離干係。
這是禾韻淺薄的認知,也將這種認知附加在了陳斯年身上,「那奴婢就一直等著,反正又不急於一時。」
「禾韻。」陳斯年眼眸忽地轉冷,「他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個吃獨食兒的,看上的,絕不會分食於他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殊麗不是你能動的。」
說罷,越過她離去。
禾韻眨眨眼,看向緊閉的客房,拳頭攥得咯咯響。
後半晌,殊麗跟即將要隨張胖子出門的龐諾兒叮囑道:「你要記住,一旦有機會脫身,就拿著這張路引出城,趕去臨城報官,絕不可在城中逗留。」
龐諾兒看著手裡的路引,疑惑道:「你哪兒弄來的?」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管逃離張胖子的監視,去臨城亮出身份,其餘的交給造化。」
「你不怕我過河拆橋?」
「除了你,我沒有任何逃出去的希望,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殊麗聳聳肩,「不過,你身無分文,就算跑了,也會受凍挨餓,權衡好利弊吧,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
龐諾兒揣好路引,哼了一聲,「我這人雖不心善,但也做不到背信棄義,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能脫身,必定不會丟下你。」
說著,她拿起竹籃,拉開了門扉,在邁出門檻之時,背對殊麗說了一句聲若蚊吶的「多謝」。
殊麗坐在床邊,閉上了眼,期盼事情有所轉機。
也不知小桃兒今在何處,過得如何。
通往皇城的官道上,木桃被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