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都是禮部尚書的人,對他的「喜好」見怪不怪。
元佑銜著酒觴,瞥了一眼從塌尾靠過來的美人,美人朱顏酡些,扭擺腰肢,如妖邪魅影,亂人心智。
身側幾名官員好整以暇,都想要看看這位新來的禮部員外郎與他們是不是一樣的人。
什麼天子近臣,但凡接受了他們的「好意」,還怕拿捏不到他的把柄!等拿捏住他的秉性,才好放下戒備,與之在朝中同仇敵愾。
元佑單手撐著側額,過於出色的氣質與這份窮奢總有些格格不入,不過他沒有推開爬過來的美人,而是掀弄著唇角接過美人遞來的酒。
見此,禮部尚書心中大悅,又讓小二上了十壇女兒紅,「今兒包場,諸位大人隨意些,千萬別拘束。今後朝野浮沉,咱們同舟共濟,不離不棄!」
眾人舉杯,依次提酒。
元佑耷著眼皮,感受著美人的手碰到了他的臉上。他笑著扼住那隻手腕,問道:「你們是哪家樓里的姑娘?」
美人答道:「回官爺,奴家們是來自醉塵樓。」
「醉塵樓。」元佑喃喃,推開她,醉著一雙眼道,「沒意思。」
禮部尚書聽見他的話,也不惱,全當他酒後吐真言,「賢弟想要哪家的姑娘,老哥我都能給你弄來。」
「教坊司的也能?」
「那是自然。」
幾名官員開始調笑,說禮部尚書權勢大,弄幾個官妓不在話下,還笑話元佑的口味。
元佑長指點著眉骨,懶洋洋道:「庸脂俗粉多沒意思,要睡就睡烈的,還得漂亮。」
眾人沒想到元佑這麼上道,哈哈大笑起來。
禮部尚書推開懷裡的舞姬,湊到元佑身邊,眯著一雙眼道:「賢弟可聽說過宮裡的掌印殊麗?那才叫漂亮,無人能及,老子做夢都想弄她。」
元佑眸光微變,嘴角泛笑,「剛剛見識過,確實漂亮。」
眾人不禁好奇,問他是從哪裡見到的人。
元佑揪下一顆果粒,慢條斯理地剝開皮,「陛下喬裝來了寒舍,正與家兄在府中對弈,還將那女子帶過來了。」
皇帝出行是機密,能將此消息說給他們聽,說明沒把他們當外人,眾人對元佑多了些好感,尤其是禮部尚書,覺著元佑是在與他示好。
「既然陛下在宮外,咱們還是謹慎些,別惹事端,等改日尋個時機,我再湊局,一同去教坊司轉轉。」
眾人連連稱是,都怕出來作樂時被天子逮個正著,別看他們私下裡放蕩,在天子面前,那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的。
元佑放下酒,冷笑不止。
殊麗在庭院等了兩個時辰,餓得飢腸轆轆,剛從袖管里取出桃花酥,就見小狗子搖著尾巴湊了過來。
先是翹起腚和尾巴,又「嗷嗷」兩聲,示意它也餓了。
殊麗掰開一小塊,丟在地上,「你太小,只能吃這麼多。」
垂花門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道懶散的語調,「它太小,你給它吃雜食,是想要毒死它?」
殊麗聞聲望去,見一身宋錦華袍的元佑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矮一點的家丁。
想是那場夢境使然,兩次見他,殊麗都有種被扼住命脈的窒息感,渾身血液快要倒流。
也不知他和元栩是在怎樣的家族出生,明明是孿生兄弟,氣場卻截然不同,一個溫和如四月春風,令人生暖,一個凜驍如萬古深潭,令人生寒。
「看樣子它已經滿月了,應該斷奶了。」
心裡不對味,殊麗懟了一句過去,尾音發弱,顯露了怯意。
元佑屏退家丁,慢慢走了過來,腳步不疾不徐,每一步卻都好像踏在了殊麗的心頭,讓她氣勢矮了一截。
來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