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程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盛夏的旭日之光,刚好照在他爹爹的面上,于是这老人面上的皱纹也越发清晰了。
这一瞬间,云中程觉得他爹爹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他恍惚忆及当年他年纪还很小的时候,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抬头望着他爹爹的面庞,那时,这张面孔在他眼中,有如天神般辉煌。
然而此刻,那种辉煌的光彩,却永远在这张面孔上消失了。
于是他也在心中长叹一声,道:“爹爹,我们还是回去吧连日来丛生的变故,使得这倔强的老人口头虽不服老,但心中豪气却消去了许多,他转目一望云中程,目光倏然闪过一丝难言的光芒,哺哺叹道:“壮士暮年,雄心未已——雄心未已——唉,中程,回去也好。”
伸出一双那已因岁月的消磨而变得有些松弛的手掌,轻轻搭在他爱子的肩上,缓步向城内走去。
此刻虽是盛吓,但名倾江南的芜湖云门父子,却有着暮秋般的心情,炽热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也生像是再也没有什么暖意。
云谦侧目一顾,不禁又自叹道:“中程,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你也早些洗手算了,今日之江湖,唉——已不再是话犹未了,身后突地响起一声高亢的呼声,喝道:“前面的可是云老爷子吗?”
呼喝之声,随着急这的马蹄声顺风传来,多臂神剑驻足回顾,只见三匹健马箭也似的在官道上急驰而来。
就在这微一驻足间,这几匹马都已冲到他面前。
健马扬蹄昂首间,啼律一声长嘶,马上的骑士,矫健地掠下马来,竟不再理会那长嘶着的坐骑,“嗖”的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云谦双眉方自一皱,哪知这条汉子就在这官道上,竟“吓”的一声,向自己跪了下来。
他不禁为之一怔,目光转处,只见这汉子衣衫凌乱,风尘满面,目光之中更是满带惊惶之色,像是天遭巨变,心中方自一动。
哪知这条汉子已连连叩首道:“云老爷子,你老人家大概不记得小人是谁,小人却在太湖总寨里见过你老人家一面多臂神剑哦了一声,接口道:“原来兄台是贺三爷的门下,有话好说,快快起来,贺三爷这一向可好吗?唉!太湖一别,一别多年,老夫已有许多日子没有看到他了。”
那条汉子却仍跪在地上,面上蓦地泛出悲恰之色,长叹道:“你老人家恐怕再也见不到我们的贺三爷了。”
多臂神剑面目骤变,急声问道:“怎么?”
那汉子伸手一抹面上的汗珠,接着道:“他老人家,在余杭城里——已遭了别人的毒手,小人们无能,连害死他老人家的仇家是谁都不知道。”
云中程目光四转,只见来往的行人,都禁不住向自己这边投来惊诧的目光,剑眉微皱,伸手拉起这气急败坏的汉子,道:“兄台且定定神,有话不妨人城再说——”那汉子双手据地,却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一面连声道:“云老爷子,您跟我们总舵主是道义之交,这件事就全凭您老人家做主了。”
多臂神剑长叹一声,连连跺脚,云中程手上微一施劲,将那汉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起走口城里,此刻临安城里的武林豪士,正是人人惶恐不安,生怕又有什么祸事轮到自己头上来。到了云氏父子落脚之处,那汉子就将余杭的变故滔滔不绝说了出来,云氏父子这才知道,天目山麓的邻近各城,这几天来竟都是迭生惨变,那边的遭遇竟也和临安城里的快刀会和红中会一样,不明不白地丧了性命。
江湖风波,虽本险恶,但百十年来,武林中却从夫发生过如此惨酷的屠杀,因为在屠杀过后,这凶手究竟是谁?普天之下竟没有一个知道真相的。
多臂神剑云谦历经风尘,可说是武林经验丰富到了极点的老江湖了,此刻却也不禁全然没了主意,他虽有为江湖主持公道之心,但却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