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霍去病漠然的神情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先开了口,说道:“陷之死地然后生……”霍去病愣了好一会儿,清醒过来后,看到卫伉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便问道:“看来,表弟尚有未尽之意啊?”
“听了这句话,想必爹和去病表哥都该猜到,今晚指使盖侯的人是谁了吧?”卫伉说道。
“是你……”卫青脸上带着苦笑,开口道,“伉儿,看来为父的确太轻忽你了。”
卫伉脸上略有自得之色,口中却说道:“爹爹过奖了。不过从孩子去詹事府尽孝开始,三姨父的确教了孩儿不少东西。”
自从霍去病四年之前为了霍光搬离陈府,卫青便让自己的长子卫伉移居詹事府,在妹妹跟前尽孝,却不想,陈掌竟然对这个侄儿亲睐有加。在霍去病不断成长的同时,卫也在陈掌的调教下,变得和历史上不太一样了。
“阳石公主年纪渐长,早已经到了待嫁之龄了。但是因为皇后姑姑受到了冷落,所以这一年多来,根本无人提及此事。现在找个人主动提了,正好也解决了皇后姑姑一桩心事。若是能下嫁给有功之臣,则太子的地位又稳固了一层。”卫说道。因为自小被父亲判定没有习武的天分,所以他自小便生活在霍去病带给他的阴影之中,每每只能看着霍去病在武场之上不断得到父亲的夸奖,而自己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永远都不能在武技上赶超这位表哥。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在父亲面前表现,他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
“以陛下的性格,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匈奴人服软。有人为了讨好废后而提议将阳石公主出嫁的话,必然能够引动陛下的恻隐之心。这一招,也是提醒陛下,阳石姐姐已经到了待嫁之龄了。只要陛下召见了阳石姐姐,那么,是一定会请姑姑出来商议婚事的。到时候,椒房殿中的禁足令也就不攻自破了。”刘彻自甘泉宫归来后,皇后卫子夫被要求在椒房殿中静思己过。这静思等同软禁,只要皇帝不开口召见她,那么她就必须永永远远地在椒房殿静思下去,这也正是这一年多来,卫子夫在宫中闷不吭声,如同隐形的原因。
“想得倒是挺美。”霍去病冷冷地说道,“盖侯今日如此反常,你以为陛下不会派人去查吗?若是让他知道指使盖侯的人是我们的人,只怕你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吧?说不定,反倒让姨娘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去病表哥大可放心。无论陛下怎么查,我们卫家都不会被卷进去的。”卫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因为,怂恿盖侯的人,是千真万确的陈家人。经过这一次之后,陛下就会发现,他对陈家的宠溺,已经太过了。”
“你……做了什么?”霍去病听到他这般自信,不
些迟疑了。
“去病表哥过几日便知道了。”卫伉嘴角微微弯曲,说道,“放心,你那连璧有军功伴身,也不是个蠢人,就凭我还伤不了他。”
霍去病和纪稹自少年时便经常联袂出入长安市集酒楼,两人都是少年得意,又是贵戚子弟,因而长安人称呼二人为“连璧”1,世人皆知两人为至交好友。而卫对霍去病的另一大不满之处,便在此。
霍去病自然听出了卫伉语中的讽刺意味,只是脑中想起方才分手前,纪稹面对自己质问时的无辜……谁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自己这方的人,设的计,只是不知道那家伙识破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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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殿内的烛火也早已被宫女吹灭,陈娇确实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反复了四五次翻身后,刘彻侧过身子,一手扶着她的腰,令其不在转动。
陈娇立刻睁开了眼睛,她知道,背后的那个男人,还没有入眠,她轻叹了一声,开口问道:“你明日,要去见阳石公主吗?”
刘彻却是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