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富贵千金女,拥有的是物质上取用无虞,身为一无所有的“沈璎珞”,她拥有的,是笑容、是喜悦、是安心、是依靠,还有他,她觉得自己富裕无比。她眼中的尉迟义,个性可爱,不拘小节,有时像个孩子,明明是她窝在他怀里,撒娇的人却是他,他最爱把脸庞埋在她发间,直夸她好香,用挺直的鼻,磨蹭她的耳廓、她的鬓发,用粗浓的气息,煨热她的粉颊、她的肌肤;有时又变回成熟男人,用宽厚的肩,让她枕着、偎着,用有力的臂膀,将她圈着、揽着。
他为她做的,她全数都领受到了,并且,毫不保留以她的爱情回韵予他,她也希望能让尉迟义明白她的情意,她不想只成为接受的那一方,享受着他的付出,而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即便她能力有限,最多就是陪伴在他身边,为他弹琴、与他说话、直一诚流露他最爱看见的笑颜、全心全意爱着他,除此之外,她还在探寻着自己能为他做哪些事,若她做得到,她会尽力去做。
她现在最为他担心的,便是日前那场火烧的梦境。
她希望那只是自己胡乱偶发的恶梦,千万千万不要成真,她情愿自己承受,也不要身陷危险的人是他。
偏偏事隔几日,她又再度梦见,梦里没有骇人大火、没有尉迟义,只有她孤单一人,在黑暗中,蜷身落泪,那几乎要吞噬掉她的浓黑,宛若天崩地裂的绝望,教她不得不与火烧梦境做起联想,一想到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尉迟义,她才会被打入那般无助的孤寂,她害怕它在未来的某时某日会发生,更是天天叮嘱他要远离火烛。
“那就是了。那几个丫头对义小子的认识,恐怕没有你来得深,不用去听信流言辈语,相信你自己看见的他。”李婆婆给她一抹打气微笑。
“璎珞明白。”
李婆婆轻拍她手背,跟她说:“好孩子,春儿方才来告诉我,小当家想喝酸梅汤,你去仓库替我拿罐酸梅来,好吗?”
“好的。”
李婆婆眺望沈璎珞的背影,浅浅一叹,说得极为含糊:“希望义小子这回的热度可别只维持了几个月呐,否则一个好姑娘就被糟蹋掉了……”
沈璎珞去了仓库一趟,取了酸梅回来,又替李婆婆生火煮沸热水,将酸梅置入,熬煮出味,再盛于小锅放凉,严尽欢嗜冰,在盛暑里,烫口的甜品她是不碰的,于是,每日都会有专人送来由雪山承接的冰泉,快马送抵严家。
沈璎珞将小锅置于冰泉里冰镇,待其凉透,再让春儿端给严尽欢消暑。
锅里还剩一些酸梅汤,李婆婆舀给沈璎珞,悄声叮嘱别被其它丫头们看见,要她快些喝掉。兴许是李婆婆歉疚于一开始对她的排挤,后来很明显在补偿她,她待她比厨房里任何一位女孩都更加的好、更加的怜惜。
沈璎珞道了谢,端着冰冰凉凉的酸梅汤,舍不得自己喝,她走出厨房,在水榭的栏杆旁轻喊尉迟义。这碗酸酸甜甜的汤,怕热的他会比她更需要。尉迟义来了,像只鹏鸟歇翅,落在她面前。
“酸梅汤,正冰着呢。”她露齿微笑,将汤递给他,拈起腕袖,为他拭去额上热汗。
尉迟义正要一口饮尽,被她阻止:“凉品要小口小口喝,才不会伤身。”
“你喝过了吗?”
“嗯。”她在熬煮之际,试着味道浓淡时,已经尝过一些。
尉迟义喝完,轻吁口气,她接过空碗,问他:“滋味好吗?”
他点头:“好喝,酸得很够味。”说完,他顿了顿,唤她:“璎珞。”
“怎么了?还想要一碗吗?没有啰,这是最后一碗呐。”她以为他喝不过瘾,想再续杯呢。
“不是,我没有要再喝。璎珞,下回……”他又停顿,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开口,她眨眸觎他,等他接续说,他深吸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