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话说得无比义气,彷佛接下来就会说出“我尉迟义从今天起,认她做义妹啦!”的光明磊落。
尉迟义绝对不会对干妹妹出手,如同欧阳妅意沦为妹妹身分,在他眼中就被踢出“女人”行列,连异性都称不上,若沈璎珞亦比照办理,得到尉迟义的“义妹”保证,她的童贞便安全无虞,大家也能大松口气,将沈璎珞安排在尉迟义园子旁侧的小竹屋!
不过那个下一句,始终没从尉迟义口中听见。
沈璎珞醒来之后,对于身处的环境有丝迷惑,思绪仍在梦境与现实的交接中浑浑噩噩,茫然的眸子打量这间宽敞却也阳刚的房舍。它称得上干净,虽然有股汗味隐约飘散,比起柴房的闷腐味道着实好闻许多。房舍东北墙两边窗扇敞开,窗外,池水怜怜如碎银,风拂起浅浅涟漪,远眺对岸的严家当铺,视野相当宽阔,好似当铺有任何动静,飞过大池就能直接到达一般的便利。
她坐起身,额上贴着的湿巾子“啪”地掉落,她本能要捡起它,看见握巾子的手,涂有厚厚一层膏药。
思绪慢慢清明起来,尉迟义替她上药的蛮横,不顾她抗拒,硬是将她的手腕扯向他,用着粗暴的力道!
粗暴的力道,却让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被火灼伤的手,明明就好疼好疼,她光是握紧拳,几乎就要无法忍受,怎能再容忍他用粗糙的指腹搓揉?
他却比羽毛更加轻盈,在她的挣动之下,仍精准无误地料理妥泰半的伤口及虫咬痕迹。
柴房那些小虫在她手上留下的肿包已消肿许多,不再像是骇人的深红色突起疙瘩。刀伤和烫伤无法神速痊愈,但刀伤里夹杂的沙石与脓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涂上草绿色的药,淡淡的味儿,像薄荷,涂在烫伤处的药,则是无色透明的冰凉药膏。连小腿上的肿包也仔细上妥药。可……那些都是藏在裙摆底下的私密部分,他怎么能……沈璎珞躁红了脸蛋,失措地揪紧白裙,虽然为时已晚,光是想起他是如何撩高她的裙,以指腹沾药,碰触闺女儿绝对不容夫君之外的男人染指的肌肤,她便忍不住羞惭呻吟。
她无法再若无其事地待在他的床榻上,一心只想快些跳离。
抱紧爹亲牌位,她臀儿不过挪了几寸,腿儿来不及跨下床缘,房门率先被人顶开,尉迟义端着汤药进屋,瞧见她醒,他露出笑,又瞧见她不乖乖躺好,浓眉皱起,两种情绪在他那张原本就和善不了的脸上,造成冲突般的存在,但还不至于吓人。
“躺下,你在发烧!”
“呀?”她对自己身体状况毫无所觉。以往被呵护着的花儿,只消一丁点不舒服,便会有婢儿请来大夫为她看诊,便会有人为她送上补身药汤,一旦没人嘘寒问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
“你没察觉自己在生病吗?!”
她愣愣摇头,下一眨眼,他的手掌已经撩开她的发丝,熨贴在她额心,探询烫人温度是否仍在。他的掌心,比此时盘踞在她脸上的燥热更加灼人。
“还是很烫手。把药喝掉,躺下,巾子给我,我拿去重拧。”尉迟义连串说着,一气呵成,应该也要按照他话去做的沈璎珞却没有任何一项工作达成。
药,没喝。
人,没躺。
巾子,绞在她手里,湿濡了她的衣袖。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警戒地啾着他,虽不至于充满恐惧,但曾经存在过的信任追随,变得薄弱!不是他尉迟义敏锐,而是她眸中翻腾的情绪太清楚好认了点。
“我不是骗子!”知道她误解他了,尉迟义赶忙重申,为彰显他的诚恳,他放下热呼呼的汤药,双手半举:“我明白你现在应该有很多罪名想冠在我头上,我们一条一条说清楚!你被刁难、被安排睡柴房、被恶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