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好半分钟后,威廉直挺挺地睡倒在床上,动也不动。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丝没好气地问,一边检视迸裂开的伤口,并准备重新缝合。「他的火气怎么这么旺盛,你们给他吃了用剩的火药?」
闻言,在她后面,几个大男人开始互相使眼色,最后,六只手很有默契地一齐把契斯特推出去,契斯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
「呃!咳咳,我们收到消息,赫里沃德和谢华听说哈罗德不得不投降之后,谢华当下就决定要想办法把哈罗德救出去,而赫里沃德则领兵反击,抢回不少我们占领的城镇,威廉很生气,决定要亲自带兵去征讨赫里沃德……」
「他疯了!」南丝怒道。「都伤成这样了他还想亲自出去作战?」
「对啊、对啊!我们就是这么跟他说的,」眼看南丝的反应恰如他所期望,契斯特不由得信心大增。「但是妳也知道他的脾气,一经决定的事就毫无转圜余地,无论我们如何劝告他,他依然坚持要自己带兵,就在我们极力阻止他穿戴盔甲的时候,也许双方都太粗鲁,结果他的伤口就裂开了。」
「原来如此。」南丝喃喃道,全然没注意到有四双心虚的眼噙着惭愧的泪光凝住她的背。
对不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想回家?
下辈子吧!
契斯特故意很夸张的叹了一大口气。「他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他,就算现在他睡着了,等他醒来之后,照样要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行动,我想妳最好先教会我们的医生如何处理这种状况之后再离开,不然到时候光是流血就流死他了!」
南丝瞥他一眼,没说话,直至工作完毕,她站在床边注视威廉好一会儿后,才叹了口气,低语,「我会留下来直到他伤口痊愈为止。」随即匆匆离开,彷佛有一百个鬼在赶她似的。
她的身影一消失,契斯特立刻狂喜地打出胜利的手势。「成功!」
而那三个躲躲藏藏的家伙则各自松了一大口气。
「幸好!」欧多咕哝。
「没想到你真的敢对威廉动手!」赫里德啧啧惊叹。「他明明那样坚决的反对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这是他说的--来留下她,你竟敢趁他不注意时对他动手!」
难怪威廉会暴怒。
「而且毫不留情,我还以为你一拳就想把他活活打死呢!」欧多又嘟囔。「上帝,那道伤口几乎全裂开了,下面那道起码也裂开一半,鲜血就像瀑布一样哗啦啦冒出来,我看了差点没昏倒。」
契斯特嘻嘻一笑。「不用点力就达不到效果呀!」
「真悠哉!」欧多哼了哼。「如果不是我们反应够快,及时把他抓住,你早就被活活掐死了。」
「等他醒来后你还是死定了。」罗勃冷冷道。
「别忘了你们三个也是共犯,而且……」契斯特无所谓地耸耸肩。「等他醒来后会先被南丝骂死,没有空杀我。」
欧多失笑。「说的也是。」
「既然他没空杀你,当然更没空杀我。」赫里德也放心了。
「也就是说……」罗勃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最有危险的反而是威廉自己?」
三张笑嘻嘻的脸对住他。
「没错!」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唯恐自己会反悔似的,南丝马上从药箱里的夹层中取出导引装置按下关闭的按钮,然后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好了,这样即使她们有意来找她,也会因为失去讯号而不得不放弃这种打算。
而后,谨慎的收好导引装置,南丝才坐下来问自己:这样做对吗?
考虑片刻后,她即告诉自己:没有错,这不是一时冲动,这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
历史会改变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