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无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那双晶亮好看的眼眸中,透出骇人的杀机。
“对不起,应夫人!”明镜将那具尸体放在应夫人身边。
应夫人表现的很奇怪,有些喜悦,又有些悲哀。好半天,她既想哭又想笑,看着明镜,“解脱了,他终于解脱了,对吗?”
说话间,她的脸颊滑落两行清泪。
我明白她的意思,看应风的模样,就知道他活在世上简直在受罪。那瘦削干枯的身体上遍布疤痕,而胸口仍在滴血的刀痕,更是醒目。死亡,对他而言也许是真的解脱……
明镜点点头,没有说话。
“找到了吗?”应夫人又问道。
“找到了!”
我突然用虚弱的声音问:“秃驴,是圣庙,是圣庙对吗?”
明镜来到我的身边,看看我,又看看雷炎,“星雯来了,对吗?”
我苦笑地点点头。
明镜长吐一口气,用一种极为奇怪的语调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傀儡兽,小黑,是傀儡兽!”
“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雷炎急急的问他。
明镜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我耳边低声叙述经过,“很多年前,圣庙曾经在这里做过一次不为人知的实验,就是对人类改造,用傀儡兽控制。沙洲的实验失败,但是冥界遗留的傀儡兽病菌却留下来!”
说完,他站起身来,举步就要朝屋外走去。
“秃驴,不要杀人!”
我挣扎从怀中取出那枚圣堂的金牌,递给明镜,道:“秃驴,你是圣僧,圣僧不能杀人,杀人的事,只有我,只有我这个血妖王才能去做!”
“小黑!”
观看明镜吃惊的模样,我开心的一笑,“秃驴,怎么样,现在佩服我吧!”
明镜默默的接过我递过去的金牌,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眼神,仔细的打量我半晌,突然间,他向我保证,“小黑,放心吧,我不会杀人!”
说完,他转身朝大厅外走去。
我终于有点支援不住,脑袋一阵眩晕,紧跟身体一歪,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
……
恍惚中,我仿佛回到儿时的小镇,手拉玲子的小手,和天涯一起漫游在小镇后山之中。
“黑子哥,你爱我吗?”年仅十六岁的玲子问我。
“爱!”我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会娶我吗?”
“当然会……”
十七岁之后,我为一些微薄的薪水,再也没有和玲子像以前那样漫步后山,每日在辛苦的劳作,偶尔和玲子相聚,还会为昂贵的饭菜而争吵不已。渐渐的,玲子疏远我,可是我却毫无察觉,直到……
“黑子哥,我要成为最好的画家!”玲子梳着两个小辫,手捧画板对我发笑。
我点点头,“你一定会成为最好的画家,玲子,你已经画出最美的画!”
“小黑,小黑!”
一阵焦虑的呼唤声,将我从恍惚的昏沉中唤醒。我睁开眼睛,刺眼的光亮让我立刻又闭上眼睛。紧紧跟随而来,如同潮水般袭来的疼痛感,遍布我的身体,但我却清楚的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界。
努力的适应光线,我再次睁开眼睛,却见华敏、花清和花雨,都一脸泪痕的站在我身边。
“小黑,你吓死我,这一昏迷,你整整昏迷一个多月,如果不是明镜大师说你没事,我真的……”华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见我醒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中。
这死丫头真不知道轻重。
这一扑正好扑在星雯给我留下的剑伤上,那疼痛的感觉,令我在心底连声的咒骂。不过,同样一种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甜蜜感也随之涌上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