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
公主是王朝的吉兆,諸如久旱求雨、祭祀列祖這樣的大事,一直以來都是公主的任務,莫非她每一次莊重從容的表象之下心裡都這樣一言難盡麼?
公主真心實意的道:「唉,我好慘。」
她猶豫了一下,說:「殺手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國師說的吉兆完全就是騙人的?倘若我點一炷香就可以讓邊關大捷,自己也當逢凶化吉才對。」
殺手:「嗯。」
很好,她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糊弄學大師了。
公主的眼睛亮了一下。
對神權大於王權的雍國來說,這樣的話是大不敬——不可以質疑國師的任何決定,哪怕是皇帝和公主也不可以,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贊同這個說法。
殺手沒有回答,轉過臉撥了撥一旁的火堆。
火光下,公主的眼眸比星子還要明亮,她一眨不眨的望向殺手,一下子對她充滿了好奇與熱情。
「真的嗎?」
公主說:「你也這麼想?」
殺手的指節不自在的蜷了一下。
她垂下眼,惜字如金:「對。」
作為一個自小被訓練的殺手,殺手的腦子裡除了殺人,就是黃金,大臣與百姓擁護神權,神跡讓所有人堅信國師的無所不能,其中卻不包括殺手。
公主開心的笑了。
「好吧。」
她說:「儘管這個山洞有點簡陋,不過也沒有那麼差勁——暫時住幾天還可以,如果是一兩個月的話,我身上會起疹子的,要早點帶我離開這。」
殺手語氣平淡,道:「只停一天,僱主在山下準備了一處別院,等甩開追兵,就帶殿下過去。」
公主立刻追問:「那你和我一起住嗎?」
殺手:「……」
她說:「不錯,你逃不了。」
當年在祈雨祭上,公主的披帛被風吹落在殺手肩上,她停下腳步,為此挨了一頓鞭子,其中有一下險之又險的擦過眼尾,留下了一道駭人的傷疤。
沒想到兩年後,台上扮龍女的小公主落在了她的手上,在邊關大捷之前,她都沒機會回到皇宮。
第3章 親親
同居一點都不愉快。
公主嬌氣的要命,夜裡一降溫,她就冷的受不了了,小倉鼠似的鑽進殺手懷裡,飛速團成一團。
殺手的臉色不太好,道:「出去。」
在死人堆里待久了,她一直不喜歡和人肌膚相親,覺得噁心,十分容易回憶起屍體冰冷的溫度。
公主哭喪著臉。
公主死都不放手,中氣十足的喊:「我不!」
殺手:「……」
她咬著牙,把衣裳脫了給公主穿上,自己守在洞口的火堆旁,一吹晚風,就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公主不太開心:「幹什麼?嫌棄我呀。」
殺手沒說話。
公主太柔弱了,凍一個晚上就會得風寒,在這荒山野嶺也沒個大夫——她只會殺人,不會看病。
「……太過分了,你是第一個敢拒絕我的人,等我回了宮,一定要讓父皇殺你的頭,叫你認錯。」
公主嘀咕了一會兒,在乾草堆上睡過去了。
火光下,她的容光比天上的明月更加動人,難怪被百姓當做神女來跪拜,殺手看了一會兒,不自覺摸了下眼尾的傷疤,又似是觸電似的收回了手。
第二日,殺手發現自己得了風寒。
「……」
殺手瞳孔巨震。
作為習武之人,在數九寒冬之時浸泡在寒潭中也未得過風寒,更別提一場小小的夜風,可身上灼燙的體溫卻做不得假,口中也不知不覺乾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