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一双阴历的眸子,紧紧锁着谢沐安,墨韵堂外满府下人,俱都不敢说话,连呼气吸气似乎都特别的轻。
“安总管。”谢大老爷喊了声立在一侧的安总管。
“老爷。”安总管连忙上前,他从前是谢大老爷的小厮,后来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对谢大老爷是无比熟悉的,这一刻,他感觉到那种,山雨欲来成满楼的压榨,担心的抬眸瞥了眼,从辰公公说完那番话后,便脸色白的像鬼的谢沐安。
“你带几个人去,将那小贱人和那小贱种,给我捆了,扔到晴川坞里去。”
“老爷(父亲)”
安总管与谢沐安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还不快去。”谢大老爷拿起桌上那还冒着热气的茶盏,砸到了安总管的脚边。“是,奴才这就去。”
“父亲,不可以,顺哥儿是您的亲孙儿啊。”谢沐安扑通一声跪在了谢大老爷的脚边,双手抱了谢大老爷的脚,抬了脸哀求道。
“亲孙儿?”谢大老爷仰起脸,连连狂笑数声,墨韵堂外的那些下人,越发的陪着小心做事,他们都知道,今天宫里来人了,带来的消息,可能很不好,在这个风头上,绝不能出差池,不然就是自寻死路。墨韵堂外,三丈以内,再无人迹,甚至连树上的鸟儿,都远远歇在别的枝头。“我警告过你,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错了,您要打要杀冲孩儿来吧,放过兰依,放过顺哥儿。”谢沐安涕泪交加的跪在地上,头一个劲的往地上磕着。
“你错了?”谢大老爷忽的便哧哧的笑了起来,边笑边抬了手去擦脸上笑出来的泪,“你怎么会错,错的是我,我根本就不该生你这个孽障。”
“父亲,都是孩儿的错,您打我吧。”
谢大老爷一回身,见安总管还立在门边,一时火气,喝道:“怎的,连你也要反我?”
“老奴这就去。”安总管连连应诺,急急地走了出去。
一直跪在地上的谢沐安见状,一个箭步爬了起来,纵身便将安总管拦了下来。
“父亲,你当真绝情至此吗?”
“怎的,你还想弑父不成?”谢大老爷灰白着脸,走向谢沐安,在他身前两步的地方停下,一双浑浊的眸,像一条冷蛇似的盯着谢沐安,“你想怎的?杀了我,还是杀了谢府上下。”
“我……”谢沐安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温润的人,是什么时候,父亲有了这样的转变?好像就是在那次谈话之后吧,难道说,父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决断?当他在努力的想要完成谢家赋予他的使命时,父亲却是想着某一日,杀了他心爱的女人,杀了他和那女人的孩子。这是什么样的父亲?“您不要逼我!”
“我今天就逼你了,怎么的!”
安总管局促的看着面红耳赤的谢沐安,又看了眼脸色灰败的谢大老爷,他想劝道两句,可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焦急的站在原地,任心里火烧火燎的,却不得动弹分毫。
“好哇,好的很啊!”
安总管听到声音一喜,连忙侧身去迎,站在月洞门处的钱氏,“太太您来了。”
钱氏没有去扶安总管的手,而是扶了钱妈妈,碎步走了进来。阴鸷的目光在谢大老爷的脸上和谢沐安的身上停了停,便转身朝墨韵堂里走去。身后的谢沐安连忙几步跟了进去,张了嘴,想向钱氏求情,却不料,钱氏转身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母亲。”谢沐安再次跪了下去,钱氏颤着手,指着他骂道:“你父亲即是恼了你,你便该认个错,好生陪着,怎的却到像是,你是他老子,他是你儿子似的。”
“母亲,我……”
“你不用说了。”钱氏惨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