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等他走远,我强撑的一口气才泄了,我浑身松懈了下来,我身体软得连床头都靠不住,我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换过气来,我不知道我刚才瞒过了云锦没有,但至少云锦应该是信了。
云锦走了没多久,如梦又端了药碗和一些粥进来,如梦走到床前,将托盘搁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恭敬的说:“娘娘,该用膳了。”
我看都没有看如梦一眼,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梦怔了怔,恭敬的说:“好。”
如梦说完,转身慢慢走出了承乾殿,我想起绿意来,我想起最开始绿意背叛我时,我选择了原谅她,但如梦不是绿意,永远也不会第二个绿意出现,经历了这么多,我也不再像当初那么仁善,我想,是时间和现实让我改变,还是人本身就会改变?
我弄不懂,只是,绿意现在又在哪里?天牢里只有原峥,绿意是被关押在别处,还是她逃脱升天了?可原峥那么厉害的人,都被抓了起来,绿意她有那么大的本事逃得了吗?我不敢想,没有结果就做最好的打算,我相信绿意还活着,还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用再担心我了,她肯定会幸福的。
我固执的坚信,绿意一定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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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东宫
吃过晚饭和药汁,我躺在床上一个人静静的忍受着时间的凌迟,回忆折磨得我心如刀绞,我没办法逃脱,我知道,这辈子只要我活着,我每天都会沉浸在这样的折磨里,楚彻说对了,这是种折磨,至死方休的折磨。
我一直睁着眼睛,我害怕闭上,我害怕看见原峥天牢里的那副惨象,我害怕看见商颂临死时的悲戚,我害怕去想任何过去的事,因为过去多幸福,现在就多痛苦。
可我不去回忆,我还能做什么?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我除了一腔余恨,我连跳出楚彻手掌心的能力都还没有。真他妈可悲,我想过我人生的千万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的惨烈。
生活就是一场没有预演的戏,可悲的是,我自己不是导演,我连喊暂停的权力都没有,我只是一个被拴住了手脚的木偶,任别人随心所欲。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除去掌心纹路,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抓不住,这难道就是所谓定数?
这些时日的虚度浮生,仿佛是我做的一场大梦,一场再也不会醒的大梦,最终痛的却是我自己。
夜黑沉沉的,我没有丝毫睡意,自从我记起过去的事,我就没有闭上眼睡过一秒钟,自欺欺人我做不来,所以我只好折磨自己。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我侧耳听着,心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有人从承乾殿的大门走进来,我半坐起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楚彻,楚彻可能是以为我睡着了,所以当他看到我半坐起来看他时,他怔在了原地,他一只脚刚迈进来,另一只脚还在门外,他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准备转身出去。
我听得自己心跳如雷,我把心一横,叫住了楚彻:“楚彻。”
楚彻听得我喊他,他的背明显僵直了一下,他身形顿在那里,说:“嗯。”
我干咽了口唾沫,很不自在的说:“我有事和你说。”
楚彻顿了顿,转过身来,他似乎在犹豫,不过最终他朝我走了过来,他在距离我有好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说:“什么事?”
“我有个儿子,是不是?”我装作很平静的问他。
楚彻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有个小孩子跑到我这里来,叫我娘亲,他说他叫昭儿,他是不是我的儿子?”
“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个儿子。”
“没必要。”
“我要和他住在一起。”
“不行。”楚彻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