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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1 / 5)

壹天上楼,青樱对我说周淩减刑了。她坐在我对面茶几後的沙发上,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心不在焉地问:“我是不是没资格等他了?”

我说有,他娶到你是捞到了宝,且有羡慕嫉妒的呢!

青樱自嘲地笑了下,眯起了眼睛,用轻松的语气说:“你现在壹定觉得我是个很肮脏的人!贪心又堕落,周淩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不单身体出轨了,精神更是没守住。”

我没回答,我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选择坚持是壹种勇气,即便最後没成功。但这些话不能对她说,因爲既是鼓励也是开脱,我像溺爱孩子的大人那样溺爱青樱,可惜有时候我什麽都帮不了她。

沈默了良久,青樱说我给你弹琴吧。

从见到青樱那天起她就没弹过琴,以前聊天说起来,青樱说弹琴有讲究,规矩多,有十四不弹的。我现在哪里能静下心来?

我涉猎过乐器,对琴却不精通,五音谱也看不懂。青樱卧室的琴在我看来摆设的作用居多,现代女子弹琴,也多是爲了追求情调,真正钻研的,很少。

青樱席地,抱琴于膝。我才发现,她平日的气质,原来真的来自这张琴的陶冶,她抱琴的时间,人就忽然飘渺起来,宽松的居家装束竟也有了汉服味道。

琴声响起,她自弹自唱:他有什麽好值得你百般苦恼堆起了心事愁出来寂寥兜兜转转撇不开这情丝萦绕他有什麽好辗碎了志气清高收不回爱恨说不得晴好凄凄凉凉斩不断那长夜煎熬谁知道,谁知道风雨有情吹开百花花枝俏谁知道,谁知道岁月无心召回归燕燕筑巢谁知道,谁知道望尽天涯殷勤相盼盼不到谁知道,谁知道人去楼空梳理旧情情难了……

很多年以後有个朋友对我说:“琴这件乐器很奇妙,既中庸又兼特立独行,说讲究中正平和,嵇康临刑却教世人惊艳,说甯静致远,却又要不平则鸣!”

我听这些话的时候想到了青樱,茶杯就跌落在地上,碎了。

*** *** *** ***

光帝次年,江城徐子救父。四月,周淩出狱。

青樱和我保持了默契,谁也没提过酒吧和台风……周淩似乎也不在乎,他出来以後影楼也不管了,还让青樱着手,每日推着母亲外出散步却准时。周母已经认不出他,还到处找儿子。周淩就对她说你儿子死了,忘了吧。

青樱没想象中苦尽甘来,反倒郁郁寡欢着,我能看出来,却不能问,有时候在楼道里遇见,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麽都没说。

周淩还是以前壹样经常请我上去喝酒,话却少,偶尔感慨两世爲人。我只听着,谁都不清楚他在里面经历了些什麽,牢狱的确改造了他,却说不清是改得更好还是更坏。有次青樱不在,周淩喝多了,拍着我肩膀问:“子成你知不知道青樱和谁交往过?我知道她这些年肯定有过男人,我也不怪她,都看开了,只是好奇究竟是谁?”

我说你醉了,别胡思乱想,她要是有人早跑了,还等你?

九月,周母病故。临去世前才清醒,挨个同周遭亲邻告别,最後拉着儿子和青樱说:“现在死了都要烧,把我的骨灰留壹半给你父亲,另壹半带回家乡滨海姬家庄,村东有个乱葬岗,骨灰就撒到哪儿去。”

十月二日周淩带骨灰出门,临行前找我说:“我去的这几天,青樱壹定会见她之前的男人,你记得帮我留意看着,真能知道是谁了我好谢他。”

那天晚上我上楼去,终于问了青樱:“你苦苦等了他这麽多年,现在到底熬到头了,爲什麽却不开心?”

青樱说:“我说不出口。”

我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心疼得无以复加,说:“你和我有什麽不能说的?难道我还算是外人?这样的话才是真正伤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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