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淡淡地扫过墨景的双腿,红玫已经从李管家那里得知了墨景最近的身体状况有了很大的提高,能够熬过一场手术并且不会在术后的调理时有什么大反弹。这个男人,褪去了羸弱的身躯,总有展翅高飞的一天。
吃完早饭,几人就来到了户外,不知道李管家从哪里吆喝来的一帮小朋友,陪着六六一起在庭院里玩起了雪,小家伙和新伙伴在语言沟通上没有什么问题,加上都是好动好玩的年纪,熟悉了起来之后也就玩开了。偶尔小家伙会突然抬头看一看红玫与墨景所站的方向,笑得眉眼弯弯好不灿烂的样子,然后又会专心地投入到玩乐中。
红玫抬手挡去了一个无意间砸到自己这边的雪球,拍了拍手,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眉眼间的神情却柔和极了。
左手突然被一只大手包围住的时候,红玫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缓了缓神,一低头便看到了墨景眉宇间氤氲的如烟似雾的温暖和欣悦,甚至,因为离得近的缘故,红玫还能够看到这个在外人面前举足若定的男人面部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样子,连握着红玫左手的右手也有些轻微的颤动。
她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很软很软,被一个男人如此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轻拿轻放,生怕有一点的磕着碰着,就好像她是一朵温室中千般呵护万般疼宠的花朵,容不得有一点儿的不小心。
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收回了注视男人的目光,再次将关注的焦点放到了远处嬉闹的六六身上,只是,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红玫眸底没有焦距的有些涣散的视线。
墨景待确定了红玫没有对自己突然的举动有所反感后,唇边的笑越发温柔缱绻,有些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等手术成功后,我们一起带着六六去骑马,你说,好不好?”
话一出口,墨景心底就有些责怪自己的操之过急,他本来是打算好了,等自己的身子好起来后,才跟红玫说这些的。可,也许是红玫这一刻的心软让墨景觑准了可趁之机,也许是这一刻红玫的温柔让墨景多了些许恍惚。无论如何,话既已出口,墨景心底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坦然和隐隐的期盼。
红玫的手微微颤了颤,唇角原本有些恍惚的笑此刻僵硬在那里,双眸闪烁着多变的情绪,一时间,原本宁和安详的气氛突然起了波折变得诡异莫辩起来。
红玫听到又什么似乎从自己彷徨犹豫的心里绽放了,她以为经历过种种的自己不会再如一个稚嫩的小女孩一般,被一时的情绪所左右。
可事实证明,所有的以为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起码,这一刻,她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浑身的血液正以不正常的方式沸腾着,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画面,很多的画面中,都是这个男人带着浅笑眼神温润地守着她和六六的情景,虽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个男人无声无息中对自己生活的入侵,可现在真的沉淀下心思来一一回看这些画面,才会发现,这个男人在心底留下的痕迹是如此鲜明而霸道。
就好像墨景其人一样,掩藏在看似温润柔和的表象下的是一颗霸道狂妄的心,只是,这个男人体弱多病,加上身处的环境的缘故,将这份骄傲和霸道慢慢地掩藏了起来,披上了一层柔和的不带有侵略性的表象欺骗世人。
红玫是个好演员,一个好的演员不是只会躲在角落里落寞孤寂地诠释自己的每一个角色,而是懂得怎么去观察身边的人事物,抽丝剥茧地看清一个人的内里和本质。
红玫还记得第一次在剧院的那一方小阳台看到这个在月光下寂寞而又寥落的男人的时候,就从男人被惊醒后那一双陡然锐利如刀锋的眼睛中看出了很多信息,即使这个男人随后的每一次出现,都将这一份锋芒掩盖了起来,她却始终记得那一刻男人眼底的戒备和锐利。
可却是这样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