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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4 / 5)

,忘了?”

我亦答得诚恳,“忘了。”

然则秦璋将我背上来的这座山其实是个没名儿的山,只是寒得忒没人性,是以处在江南之地也算是个奇景了。倒是山上那个破落的院子叫我觉得实在没道理,秦璋解释那院子是他一个旧识留下的,所以就大大咧咧住了。可当我问及他为何要费尽气力爬上山去这件事时,秦璋却说是因为被追杀的无路可退了才上山的。

这话,啧,不大实诚。

在去往屠家的林荫小道上,我凑近了问秦璋:“你说我那一身的毒,究竟是如何没了的?”

他沉思一瞬,慎重道:“大抵是被你自行吸收了。”

我于是大喜,将他引为我的知己。

我与秦璋此番去屠家,是借了逍遥散人与肃王朱承钰的名头,又承了为我瞧病的借口。关于逍遥散人,我窃以为这是秦璋纯粹为了照拂我的情绪才抛出来的,而朱承钰才是其间的正主。

于是我格外惶恐地问他:“狐狸,你拽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肃王来,目的是什么?”

秦璋仍泰然自若,“权且试一试,作个敲门砖用。”

哪料这一试之下,竟果真就试成功了。

屠家建在一座遍山青翠的山脚脚下,与青川隔水相望。一道山门修得巍峨且庄重,百十级石阶遥遥而上,直通林子深处。翠竹密密地立在石阶两旁,凉飕飕的微风打得竹叶沙沙作响,情致盎然。

我与秦璋见到屠兰司时,便是在这样的景致下,于是不免生出一番迤逦。

屠兰司是个生得伟岸的男子,腰杆子挺得笔直,步履间虎虎生风。他的眉目里隐隐能望出覃娘的气韵,只是自额角直左耳的一道伤疤显得触目惊心,平白添了几许妖孽之气。

屠兰司招待秦璋很是周到,一口一句“秦公子”叫的颇是亲厚,却视我譬如一缕烟尘。直到秦璋将我“秦夫人”的名头亮出来,他才方方拿正眼瞧我。于是我私下里认为,他是将我当成个老妈子来的。

入席前,我私下里偷偷问了秦璋,为何当日我俩被群攻时,他没把朱承钰的名号给报上来将那帮人震慑一番。

秦璋温凉地看了我一眼,道:“那日并未见到屠兰司,而你我又实在太像是谋害屠当家的凶手。”

诚然那日我与秦璋是被认作了害死屠当家的恶人。只是他家的家将也显得忒尽责,明明自家主子是出门幽会老相好,他们却倾巢而出紧紧相随,委实是铮铮的赤胆忠心。

而令我最为敬佩的是,他们在攻上来时竟保持了那么沉默的状态。就连“纳命来”“为当家的报仇”“我等与你不共戴天”的口号都未喊上一喊,便招招狠辣地要取我俩性命,着实是训练有素了。

于是这般再念及藩王朱承钰,就有番耐人寻味。

朱承钰此人先前在做四皇子时,我曾有幸与他同桌共饮过几杯薄酒。遥想在当年朱皇室衰微的情形下,朱承钰却能对庙堂之事见解卓然,胸怀天下又体恤万民,我便实在认为他是个做帝王的好胚子。

然则先皇对于朱承钰却是一百二十万个不能放心,他认为朱承钰气势太盛容易造反,于是就一举将朱承钰封到了山东。且下了道谕旨,言明若非降下圣旨允藩王进京,则藩王不得擅自离开封地,违者立斩。

先皇终究将自个儿宠妃的儿子拱上了皇位,但已闭了眼的先帝就实在不能知道他这位儿子的过人之处。因自打他登基至今,已私自出宫并被寻回百余次。在翻墙方面,他确实是个人才。

“阿歌,来尝一尝这笋尖。”秦璋甚温厚地夹了一筷子笋尖放进我面前的骨碟中,神情和煦。

我怅然回神,对他报以个贤淑的笑。

“秦公子夫妇果然是伉俪情深呐,来来,秦公子,你我再饮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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