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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2 / 5)

,你莫再忧心。”

庄庄素来了解我的脾性,所以她便守在床前,直至我的呼吸绵长,才动作轻缓地熄了烛火,悄悄从房里退出去。

黑暗里,我缓慢睁开酸涩的双眼,适应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右胸口的伤仍旧是惊心动魄地疼着,手臂上的麻木感消退后,此时正裹了厚实的纱布,闷闷地酸痛。

而也就是到了此时此刻,我才略有庆幸曾经能在死亡边沿上滚了那么几遭,是以现下的状况尚算不得糟糕。

我勉力撑着两条绵软软的腿在房里绕了那么两圈,在感觉无甚大碍后,才披起外袍步履艰涩地挪出了这间小屋。

庄庄说狐狸就在隔壁歇着,可我的隔壁却生生盖了两间屋,这左右究竟是哪个隔壁来的?

巴掌大的院落里阴风刺骨,时不时卷过的细碎冰碴子扑簌簌撞在我的脸颊上。我望了一眼沉得瞧不见边的天际,心惊于此地在盛夏之时竟也能这般凉爽,便猜度这院子大抵是盖在了雪山尖尖上。

我思量一番后,就本着男左女右的原则,挑了左边的那间小屋推了门进去。

而我这厢甫一进门,便觉得一股子药香味儿扑鼻而来,地上烧着的火盆子里火光摇曳。

秦璋一向偏爱的玄色袍子此时正齐整地码在衣赏架子上,墨黑锦缎的靴子靴头朝外,一丝不苟地摆在脚踏旁。

一条厚实的大被下,秦璋安稳地睡着,呼吸均匀且平和。他的面容拢在烛火摇摆不定的阴影中,瞧着格外不真实。

说实在的,他以往在我跟前时,一向都格外地鲜活,如今这番苍白无力的形容真真是我从未目睹的。

我搬着两条腿蹭过去,攀着床沿寻了个边边坐下,默了一瞬,索性就将外袍褪了搭在他的大棉被上。

其实,秦璋的眉眼是顶好看的,他斜斜扬起的眉峰总令我念起若虚山上连绵不尽的峰峦,虽姿态柔和却也锋芒毕露。而他的唇又从来都是这般凉薄的模样,过往我总要拎着此事拿他打趣,说他是个薄情的人。

秦璋鲜少与我计较,只在说得他恼了时,才会捻起我的一缕长发道:“不若我明日便向沈府提亲?”

想着想着,我突然福至心灵,于是对他道:“狐狸,你此番若是安然度劫,我便是拼着一死也要将花月绑来,叫他与你成亲。”

诚然,我这个做了多年伪断袖的人,对于断袖这个特殊群体是能够理解和支持的。正所谓,不做断袖,哪知断袖苦。

果然,我的这番说辞打动了秦璋,曳动的烛光下,他浓密卷翘的睫毛就那般微微颤动了下。

“狐狸,此番我俩被屠家那伙人围攻,实在是命悬一线。我俩能保住一条小命,也就亏得你如今顶了个江湖第一的名头,否则又岂能全身而退。只是难为了你将我救出来,却连累得自个儿遭了罪。你看,我现在多么内疚。可我又不能以身相许,因为你是断袖么。”

我蹭在床沿儿上絮絮叨叨,但见秦璋额角忽而青筋突起,很是怒火中烧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哀叹一番,拖着半残废的手臂帮他理了理齐整的被角,然后披起外袍,又搬着两条腿挪出了房去。

房外,北面吹来的风仍卷着冰碴子呼啸而至,苍茫的夜空中一轮昏黄的月若隐若现,荒凉寂静的院落里一株干枯的老树巍峨而立。

冷风吹得我抖啊抖啊,我磕着上下牙慌忙裹住外袍,再望了一眼秦璋的小屋,就麻利儿地拖着两条腿回了我的房里。

我这一遭受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轻在外伤,重在内毒,只是怪也怪哉,那毒自我伤了之时到现在,居然连丁点要发作的迹象都没有,也不知是被解了还是被我吸收了。

打我醒来后的五日内,秦璋都始终在睡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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