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是李佑的疏忽了,李媚姐这样曾经名列花榜前茅的有名妓家,即便没什么文化,认不得几个字,更别提吟诗弄词作文,但至少都是学一两手乐器,能唱些山歌小曲,乃是一种专业素质和基本功夫,就连金宝儿也是会弹琵琶的。
却听见旁边小桌上的梅枝挖苦道:“老爷见了她哪里想得起这些,怕是一脑门的荤事罢。如同今天下午这般。”
这点破事传的真快,你这嘴也真贱,别以为能替正房被老爷我凸过就可以嚣张,李佑狠狠瞪了几眼。旁边刘娘子赶紧拉了拉丈夫袖子,又指了指天上月亮。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梅枝一句话引爆了气氛。此后场面便像李老爷盼望的那样热闹起来了,只是有些叫他五味杂陈,情何以堪。
对李佑那些韵事略有耳闻但不是很明晓的关姨娘为了彻底研究夫君这个人,便主动放下身段,去找熟知八卦典故的金姨娘交头接耳,一同议论自家夫君的和李家姐妹长久以来的绯闻,又扩展到李佑在欢场上的各种传言和细节。什么姐妹双陪啦,什么夜御十女啦,什么和花榜前三不得不说的故事啦。
这边刘娘子也忍不住甩下了丈夫凑过去,直听得脸红不已,又时不时拿笔写纸条递给金姨娘请教些问题。
有了主人带头,三个婢女也大着胆子悄悄谈起老爷下午的事情,很快也同样无限制的延伸开来,主讲便是跟随李佑最久的小竹。
成为本夜家庭焦点人物的李老爷心里再次失望的叹口气,咱这小门小户的家教真不行,从上到下这样公然的没有规矩,都把老爷当成什么了。无奈法不责众,不好在这节日扫了兴。只得摆架子说了一句:“今夜过节,放纵尔等一回,下不为例。”
略有心得的关姨娘忽然回头问道:“夫君在家和在外所差何其多也?哪个为真哪个是假?”
李佑诚恳答道:“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演员是什么东西?聪慧如关绣绣也没想明白,继续去和金宝儿说话。
本来李家计划夜晚出行“走月”的,还准备了若干兵丁左右护卫。不过众女谈的兴致高涨,便都不想出门了,李佑打算近距离观察满城妇女出游盛况的愿望没有达到,第三次失望。
后又搬来了棋牌,在圆月下面赌棋斗牌。某老爷看了妻妾们的下注数目,主动退缩了,却又拉不下脸和婢女赌。
一家之主是这么好当的么。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除了自己使的,还要用于家里各种开支花销,以专业术语说叫本府公产,这是李老爷的权利。妻妾名下的私产,却是归各人自行使用。到目前为止,李老爷手头的活钱还是不如诸位妻妾多。
及至四更过半,院内家庭聚会便散了。
天微微亮,李佑出了家门往北关码头而去,今夜要去姑苏虎丘参加赵大官人办的聚会,能扬名的机会都是要珍惜。坐船预计要一个白天,想及时到达必须得清早出发。他用的是巡检司座船,约好同去的本县花榜榜首姚兴儿来的更早,已经在船上等他了。
船上共有前中后三个舱室,李佑吩咐船丁开船后,便进了中舱倒头就睡,姚兴儿估计昨夜也是没有睡得了,领着随行婢女去了后舱休息。
一路无话,天黑前在就近的码头下了船,又走了一刻钟,才到了虎丘山门,然后李名士震惊了。
却见这里满山游客如潮,欢声笑语喧嚣鼎沸,宛如身处闹市一般,至于扯得嗓子吼歌的就不提了。对此毫无心理准备的李名士目瞪口呆,和想象中一轮明月清幽雅静的光景反差也太大了罢,怎么会是这样子,有些东西真是白准备了。
话说赵大官人在八月十六日这晚,遍邀友人在虎丘聚会赏月。为此避开游人众多的景点,圈了处山崖下有泉水的略微僻静的地方,并布置了家奴在周围,严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