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温多尔要让他去他院中。定然不会隐瞒,又何必打听?
到了院门前,二管事驻足躬身。“两位请。”
正说着,院门便打开了,康全一愣,来开门的竟然是跟了温多尔三十多年的大管事。
两人入内,到了门前。大管事看了康全一眼。
荣俊会意,“你在此侯着。”
康全应下
大管事将荣俊一直引进了温多尔的寝房。
温多尔面无血色闭目靠在床头,额上一张白色棉巾覆着,似是用来吸汗。只见他发髻散落,头上明晃晃地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煞是触目惊心。
荣俊一眼看清。纵然经事不少,乍然得见也不禁面上一变,“柱国大人!”
一个穿青色缺胯衫的汉人老者站在床前。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温多尔面上的表情。他自己的表情却比温多尔还肃穆紧张三分。
听得荣俊出声,他立马回首瞪了一眼。
一看荣俊气度不凡,又是陌生面孔,瞪了之后便一愣。
“吴老,可以取针了么?”温多尔开口。语声还算平静,“老夫觉着没那么痛了。”
那吴老闻言上前把脉。少顷,“针是可以取了,不过大人切记不可喜怒忧思过甚,须得日日平常心才是。”
温多尔朝荣俊微不可见的示意看了一眼,闭上了眼,“取吧。”
吴老捻动银子慢慢抽出,温多尔开始还镇静,到了最后还是露出些强忍之色。
汗珠从太阳穴的位置慢慢沁出。
终于将银针都取出,大管事带着吴老下去了。
温多尔取下头上覆盖的白布抹了抹汗丢到一边,这才朝荣俊一笑,“恕微臣暂不能起身相迎,微臣失礼了。殿下请入座。”
屏风是收起的,荣俊在一旁桌旁坐了下来,“柱国大人言重,是我叨扰了。”
温多尔轻轻笑了,“微臣知晓殿下迟早会来,不过殿下比微臣想的时候还略早了些。”说着呵呵一笑,“如此甚好,微臣日夜难眠,就怕微臣等不到殿下下决意的那一日。如今殿下来了,微臣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荣俊起身深深一礼,“少陵劳柱国大人忧心了。”
温多尔撑身而起,荣俊忙上前按住他,“柱国大人还是躺着说话。”
温多尔躺了回去,眼底一抹欣慰,“有殿下这句话,微臣再无憾矣。殿下今日也看见了,微臣只怕撑不住多少日子了。”顿住,抬眼眸光闪闪,“不知殿下是何打算?”
荣俊松手在床边行了两步,有些决意不下,“如今皇祖母病重且马上又是五国来朝巴山之会…少陵想此事还需做些准备,至少也要等巴山节后才好。”
“殿下你错了!”
荣俊闻言一怔,只见温多尔目光灼灼,“如今才是最好的时机!”
温多尔一字一顿,眼底光芒闪耀。
荣俊愣住,“如今?”
心下一震后,他只觉大为意外。
他是想过要快,可温多尔的这快的速度也实在有些超过了他的预计!
今日这般情形,他也能理解温多尔为何会心急,可此事非寻常事可比,岂能不慎重,这样匆忙哪里能筹划的过来?
温多尔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微臣并非妄言,殿下且听微臣说。微臣如是说,理由有三。”
荣俊看着他,目光询问。
“微臣这病实已半处阴阳,如今仅能靠银针镇痛,微臣能苟延的时日只怕不多了。”温多尔淡淡一笑。“这是其一,但微臣也并非只因这一点。其二,如今大局初定,皇上已得不少民心。如今天下臣民同往昔已是不同。汉人占八九之数,我胡人只占一二之数。在我西胡,嫡系夺位也是正统,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