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机关玄奥,反而不晓得伞的质料亦是珍惜无比。
高行天一声喊,金寒窗才想到了他几个月来努力的目标。
他不就是想让锦瑟伞成为一面坚韧的盾吗?
锦瑟伞能否抵住“逝者如丝”?
金寒窗认为值得一赌。
锦瑟伞徐徐而开。
高行天收了对抗雷沁的力道,付出被十字剑震伤的代价,吐血窜向锦瑟伞。
锦瑟伞在金寒窗、江浪云的催动下,撞上第一道光痕。光痕扭曲,震颤,分解成无数个细碎的火花,这一小串火花滋流的剌过黑暗的伞面,伞下的金寒窗闻到一股焦糊的气味,他心中一阵狂喜,乌金丝到底还是经过了逝者如斯的考验。可是,崩坏的骨架已失去作用,单凭金寒窗一人两手代替不了诸多的伞骨机关,难以稳定的指挥锦瑟伞。此时,忽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探出手,各按住了伞面的一角。一只手属于江浪云,另一只手则属于高行天。
高行天一阵风冲进锦瑟伞中。
他不仅稳定锦瑟伞,他还带来了强劲的冲力。黑伞被高行天带起,如同一只低头咆哮的犀牛,横冲直撞,想要穿越逝者如丝的包围。
一道又一道的光痕闪现,一道又一道的光痕与锦瑟伞擦出了细碎的火花。继而光痕更频繁的闪现,轰击黑暗的伞面,更多的火花在虚无中成为火焰,火焰燃烧复熄灭,空间忽明忽暗,却间歇映照出千百道的光痕。光痕成网,没有死角的向锦瑟伞兜去。“逝者如丝”调动大部分的力量,要连伞带人一击绞杀。
生死瞬间,锦瑟伞骤然加速,高行天、江浪云两大高手联力催动,黑伞凌空飞射如一只离弦之箭,于光痕聚合的瞬间冲了出去。
雷沁一声怒啸,纵掠追击。
树林林梢无声无息的掠出十七道纤细人影,每一道纤细的人影都拉着几十缕肉眼可见的瑰丽光痕,宛如森林里的精灵。形势紧急,“逝者如丝”已是来不及收束兵器,直接带着恐怖的丝线紧随雷沁。
有离去的却也有留下的。
溪流的下游逐渐变浅,趋于干涸。这是因为河床被地坤堂掏开了几个口子,大量的水渗透进地底所致。不过这样看去,就好像溪流的血液也流干了,如同遍地倒伏的尸体一般。那些尸体块状散落,不成人形,空气中的血腥味极重。
娄冬风倒在艳冶青年的怀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那里名为婉儿的少女正在小心翼翼的后撤,消失在林间。
“听,艳,你……为……”娄冬风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真有几分病恹恹的,而且还是那种病入膏肓的味道。尤其当年轻人从娄冬风的背心抽出一只手时,娄冬风猛地抽搐了几下。
娄听艳用沾染鲜血的五指抚摸着娄冬风蜡黄的脸庞,怨声说道:“叔叔,你怎么不明白这次序呢,首先应该是我们的彼此残杀,然后才是处决高行天啊。杀了高行天,于事无补,让一个杀手来左右帮主之争,这多可笑。即使那样坐上了位子,你我互相就能安心吗?叔叔,这个时候我真想跟你说些别的,而不是这些事啊。”
鲜血从娄冬风的眼角向下淌,从耳际往外流,从鼻孔慢慢滴,从嘴角不断地渗,七窍流血的他竟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艰难的道:“你,跟,大哥……很,像。”
“我,跟他像?亲爱的叔叔,您别开玩笑了。”一个“我”字娄听艳拖出了长音,他像是听到最好笑的事情,嗤之以鼻的道:“如果不是他没有别的子嗣,我恐怕和母亲一样,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要说我仇恨高行天,那只有一点,我恨高行天抢先杀了他。我本想叫他一声父亲的,当他死在我手上的时候。要知道我一直拼命的努力努力,全都是为了取他老命。不过,请叔叔放心,为了不让千秋帮名誉扫地,我还是会解决掉高行天这只蚂蚁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