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天不禁暗暗自嘲。
参与围杀高行天的人均可以得到赏金,千两黄金容易瓜分。不过,高行天的首级却只有一个,“无双门”的总堂主也只有一个空缺,这就是能者得之了。在座至今没有动手的几位都是对权力感兴趣,黄金倒是放在其次了,在这个奉行弱肉强食的江湖中,有了权力才是最根本的。
猎物就在眼前,座中人之所以忍耐,那是在等人。
“三清三世”一现身,高行天既知今夜是跑不了了,他索性坐在楼梯上,抱着刀竟然运功疗伤起来。这是一个大胆挑衅的举动,他完全放开了,他的架势就是宣告:老子命就在这,想要,就拿去吧。
赵亚马顿时按捺不住,不过他注意到董八荒就没敢妄动。施怡和沈重宽也是心生猜忌,彼此牵制。
“三清三世”见到高行天的举动不禁相视一笑,但却是一个慈笑,一个怒笑,庄家从来都是不急的。
戴着斗笠的剑客似若有所思,但他面容掩盖在阴影之中难以观察。少年依旧趴在桌子上,对着蜡烛无言,仿佛那里就是他的世界,一个润沁没有恩怨的世界。
雨是愈来愈大了,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血染的客栈被劲风飘雨吹透,少年桌上的烛火却依然温暖如昔,并未怎么晃动,见此,少年不由得微笑起来。
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高行天方睁开了眼睛,他内息深厚,短暂间已恢复了大半功力。他身上多处被创,都是搏命造成的外伤,除了伤势重的左臂,后来右腿也挨了几下,行动颇有不便,不过高行天心想剩下的战斗也就是几刀的事情,也不在意了。从冲出房门的一刻起,他就没奢望能活着走出“不觉客栈”。
一阵急雨扫进客栈,凝坐许久的“三清三世”便往门口望去,沉默的剑客也瞥向门口,然后赵亚马,董八荒,施怡,沈重宽全都注视着门口。
门口已然来了一个人,正是众人久等的萧公子萧温菊。
三清和尚淡淡道:“终于来齐了。”
三世道人轰然叫道:“但太晚了!”
萧温菊穿着青衣,头戴方巾,外面急雨如织,他不带雨具却衣裳不湿,内里的白衫一尘不染。他的样貌较之赵亚马还多七分书生气,神色间不仅文质彬彬更带着腼腆。萧温菊进到客栈里,局促的一笑,就像是第一次进京赶考的青涩书生,满揣着忐忑与不安。
三清和尚向来者道:“萧公子好。”
三世道人也道:“萧公子好。”这次他两人却是异口同声。
萧温菊面带羞赧,拱手道:“路不好走,所以迟了。问二位老人家好!”
三清和尚道:“贫道三十有二,大不了公子多少,如何敢当老人家呢?”
三世道人眯着眼睛,一直打量,却不说话。
萧温菊向赵亚马示意,也向董八荒一桌微笑。向着后面两桌他却毕恭毕敬的躬身礼拜。
此刻听得三清和尚问话,萧温菊微笑道:“有人活得长久,松寿鹤年,却心如童子,倒喜欢别人叫他大哥。二位高人虽年岁不高,但见识渊博,不是小子能比。是以我称呼二位老人家,是对二位学识而非对人。”
三世道人忽一叹,摇头道:“三清啊,看来我们真是老了,拍马屁都拍不过小的了。”
三清和尚温文道:“我看你面上叹息,心中却是欣喜。”
三世道人怒道:“我看你假装欣喜,内心是不悦我高兴吧。”
三清和尚摇头道:“出家人却喜怒于色,你这修的是什么道,莫跟我说大道化简,天真自然,不取那繁缛。”
三世道人圆目一瞠,忽笑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乃无道,何分繁简。”
沈重宽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笑骂,向萧温菊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