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问起子容,她怕说起山中匪人惊吓到陆太太,只说与周成贵结了兄弟,一同喝酒去了。
陆太太见过周成贵几面,印象也算不错 ,而且周成贵又是在外面跑买卖的,与子容结了兄弟,以后子容,也能多条路子,也打心眼里为子容高兴。
张罗了饭菜,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只是少了子容,心里就象缺了点什么似的,不禁叹了口气,“就少了一个人在家,都觉得冷清。”
陆掌柜摇头笑了,挟了块炒鸡蛋到她碗里,“孩子大了,子容又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成天窝在家里,总有点这样那样的应酬。再说这才出去吃一顿饭,你就闹心成这样。”
陆太太也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笑了笑,“这人年龄越大,就越是怕孤独,还不是怨你,那天跟我说什么子容要走的事,要不我哪能有这心思。”
雪晴心中拢了一团阴影,埋头吃饭,筷子杵在自己碗里,半天没去挟一柱菜,陆太太这才回过味,刚才自己那句无心的话,怕是戳着她的痛处,挟了些白切肉到她碗里,“就要成亲了,多吃些肉,把身体养好些,没准能早些生个胖小子。”
这话不提也罢,说了更让雪晴头痛,把那几片肉塞进嘴里,胡乱拨了几口饭,就推说吃饱了,先行回了房。
陆掌柜看着雪晴出去,用手肘碰了碰夫人,“以后当着孩子的面,别说子容要走的事。”
陆太太也后悔自己刚才没多个心眼,说话不多想一想,“刚才一没留神,说溜了嘴,看来雪晴真是担心这个,才答应成的亲。”
陆掌柜将手上的小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一会儿你去看看雪晴,好好劝劝,让她把心放宽来,子容不是无情的人。”
陆太太给丈夫盛了碗饭,“那你快吃,我收拾好了碗筷就过去。”
程根咽下口里的饭菜,“娘,你去就是了,碗筷我来收。”
“你不是还有布要染吗?”陆太太放下手中的碗筷,等着。
“这能要多少时间,娘去吧,姐别一个人躲屋里哭了鼻子。”程根又去装饭。
陆太太笑着打了他一下,“看你把你姐说的,她能有这么小气?”
“那可难说,前两天我还看到她闷闷不乐的,不知在愁什么事呢,刚才听娘说,只怕就是愁这个。”程根是藏不住话的人,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陆太太坐不住了,解下围裙,搭在凳子上,“我看看去,这碗筷得拿热水烫烫,水在锅里热着呢。”
程根一叠声的应了,陆太太三步并两步的去了雪晴屋里。
房门虚掩着,陆太太在门口唤了声,“雪晴。”
雪晴正手枕着后脑靠着卷成一团的被子,望着窗外河苇发呆,听到娘的声音,忙坐直身,随手在床边拿了针线篓子放在腿上。
陆太太推门进来,掩了门,坐到床边,看着她手中正要绞边的红头盖,笑了笑,“别装了,盖头都拿反了。”
雪晴低下头才发现,果然把盖头捏反了,手上捏着边尾,要绞的那边却在另一头,脸上微微一红,重新把盖头正过来。
陆太太摊开盖头,见上面绣的百合,却不是双 喜,,“子容在外面找花姑娘了?”
雪晴眼一瞪,“他敢?”
陆太太看了看女儿,淡淡的问,“那是有哪家小媳妇看上他,缠着不放了?”
雪晴皱了皱眉,“我天天跟着呢,谁敢缠他?”
陆太太拿了根针,引了红线,绞着红盖头另一边的边,“你不跟着呢?
雪晴想也不想,一撇小嘴,“那他也不会理会那些贴上门来的女人。”
陆太太抬起脸,直看着雪晴,“那你还在愁啥?”
有些话,雪晴埋在心里也没敢跟人说,一直这么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