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笑着盛饭。
沈洪赶着过来,唤了声嫂子,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婉娘忙给他递上筷子
雪晴递了碗饭给他,“快吃吧,快凉了。”
婉娘给沈洪挟了筷子菜,两只眼到处乱溜。
沈洪看了她两眼,“找什么呢?”
“怎么没看见那个叫二狗的伙计?”婉娘瞟了沈洪,接着拿眼乱找。
雪晴听她这么说,也跟着到处看。
沈洪脸色微黑,“一个妇道人家,一来就找人家小伙子,象什么话?”
婉娘呸了他一口,“说啥呢?刚才来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个小伙子在烧纸,看背影和点象那个二狗,才问上一问。”
子容停了筷子,抬起头,“二狗家有人过了?”
沈洪一脸迷茫,“没有吧,没听他说啊,只说家里有点事,出去耽搁一会儿。”
“没事最好,就怕他脸嫩,有事也不好意思说,你寻个机会问问。如果当真有事,咱别的帮不上啥忙,多发几个钱让人家进进人事。”子容望了望那边染槽,“那小伙子倒是个卖命的。”
“成,一会儿他回来,我试着问问。”沈洪三口并两口的把饭吃了,放了碗,“我先去忙了。”
子容应了声,望了望天色,也不早,也放下碗起了身,对雪晴道:“你们也别自个走了,我忙完手上这点活,跟你们一起走。”
雪晴和婉娘收拾了碗筷,也不到处走,就着桌边坐了会儿,就见子容脱了干活穿的被褂子,过来,道:“洪子今晚走不了这么早了,走,咱先回去
三人走到门边,刚好见二狗摸着门边进来。
雪晴一看,正是在街边看到的那个烧纸的小伙子的衣着打扮,眼圈还有些泛红,不知是熏的,还是哭的。
他进了门,看见子容,忙站住,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掌柜的。”又向雪晴唤了声“夫人。”
“回来了?”子容也看出他脸色不太好。
“回来了,我去干活了。”二狗又行了个礼,就要往里走。
“二狗,如果家里有事,就歇一歇,不用回来赶工。”子容唤住他。
“谢谢掌柜的关心,没事。”二狗扯出一个笑脸。
“那就去吧。”子容回身扶了雪晴的肩膀往外走。
二狗明明对雪晴很恭敬,可是雪晴总觉得他这恭敬是有意做出来的,刺人得很,回头望了望,恰好见二狗回头望她,眼里并没有多少尊敬的味道,反而有抹恨意。
雪晴打了个哆嗦,再看时,二狗已经转过身走了。
回收目光,向子容问道:“二狗平时住哪儿?”
“就住染坊里面宿舍,洪子说他身子单薄,怕他跟别的伙计挤一堆睡不好,身子熬不住,把我们休息的屋子劈了一半,给他住。我想着我们一年到头也不在这儿睡一夜,顶多白天有时累了,打个盹用,所以也就同意了。”
雪晴和婉娘对望了一眼。
婉娘别的脸,向地上呸了一声,“这洪子尽做蠢事,他这点本事也就到头了。”
雪晴捏了捏婉娘的手,“洪子也是一门心思为着染坊好。”
婉娘气闷的扭了头看外面风景。
子容觉得二人神神怪怪的,当着婉娘的面,也不好多问,见雪晴不再问什么,也转了脸,撩了身边车帘看风景。
雪晴捏着挽纱,想事,车晃了晃,抬头见子容正望着窗外一个正在买糕的中年妇人微皱了眉头,不知想什么。
顺着他的眼风望了过去,那妇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脸,身上穿的倒是不差,一身淀蓝的撒花长裙,没挽着纱,看发式也不多装饰,梳得整整齐齐,这样打扮的人,大多是有钱人家有些地位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