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吃起來的時候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平日白的換成了啤的,男人們喝起來也高高興興的,不知道是辣的還是被酒喝的,吃到一半也有幾人紅了臉。
夏之餘身邊坐著向正柔,另一邊是白一雯,帶著不怎麼跟那群人喝酒的胡鴻禧湊在一塊兒邊吃邊聊,自成一個小團體。
兩隻烤鵝吃了個乾淨,一桌人中間又添了一回菜,以為這頓飯怎麼也得吃到半夜去,誰知剛十點,楚珺就先撐不住了。
臉上泛著紅暈,微微勾著唇角也不知在笑什麼,坐在椅子上挺直腰背,一言不發得規矩坐著,視線不偏不倚。
整個人看著不能說不對勁,但是嚇人。
最先發現楚珺不太對的,還是在他對面的盧嘉祥,拍拍旁邊柴項明,伸手對著他一指,「你看珺哥看起來是不是有點兒不對?不是喝醉了吧?」
「怎麼可能,他就喝那一口。」
一群人守信的很,說讓他喝一口就一口,開場那杯集體舉杯過後,就沒人再勸他。
「那不能是酒精過敏吧,我還是頭一回看見他臉那麼紅。」
「不能吧?之前啤酒烤鴨他不也吃的好好兒的?」
「啤酒烤鴨里有啤酒嗎?」
「……有的吧,」柴項明拿筷子的手一頓,再往前想想,「那還吃過醉蝦呢,也沒事兒。」
「就一隻。」
兩人嘀嘀咕咕的也不避著人,一桌子的視線漸漸地都轉移到楚珺身上,包廂里莫名地安靜了下來。
楚珺察覺到一圈人視線的靠近,目光環視一圈,好像誰都看了,也好像誰都沒看,目光根本沒怎麼聚焦。他抬起放在膝上的右手,喝了一口果味啤酒,舔了舔帶甜味兒的唇。
破案了。
空瓶,四個。
一桌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只覺得有些醉了的楚珺和平日那副沉穩又淡然的樣子有細微的不同。
坐著不說話,自然是看不出來的,想知道「細微到底有多細微」的盧嘉祥率先擦了擦自己的油手,開口道:「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吧?」
「恩恩,差不多了。」
「飽了飽了……」
「差不多能撤了。」
在座的意見達成一致,盧嘉祥看眼楚珺身邊坐著的曾征,倆人一對視,他立馬意會到,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楚珺的肩膀,「楚珺?」
「楚老師?」
「咱們吃的差不多了吧,一起回去呀?」
挺直了腰背坐在椅子上的人慢悠悠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空罐,看著正常極了。曾征拖開身後的椅子,朝邊上一讓路,就見向前踏出一步的楚珺麵條似得抖了下身子,軟著腿往地上栽。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人,「醉了醉了,真醉了。」
街道上涼暈的風吹得一群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思路清晰了不少,卻唯獨沒把楚珺吹出什麼變化來,從開始到現在,一直一言不發,最多被擺弄的不舒服的時候,會悶哼兩聲。
拖著個醉酒的人移動實在是慢,叫了電動三輪和出租,楚珺哪個都不肯上,腳下生了根似得定在地上,根本弄不動,只肯配合著人慢慢走著。
胡鴻禧和曾征一左一右地架著人,只好陪著他大半夜裡吹冷風。
天太冷,九人里先回去四個,留下的人里,向正柔被夏之餘指揮到藥店去買解酒藥,然後先他們一步回賓館燒水放涼,自己則陪著他們一起走回去,好有需要的時候能夠幫把手。
好在楚珺只要自己走路,整個人就比較乖,一路上走得順利,四人回到賓館的時候,向正柔也才剛把水燒上。
曾征把人幫著胡鴻禧把人扶到房間門口就想溜了,自覺補償了一不小心幫楚珺打開新大門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