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把大和尚的信物交给你,剩下的事,你去完成,师器请回之后,速速送往北天山,倘有任何差错……你知道该怎么办。”
“燕月知道。”
年轻人恭应一声,双手接过那颗宝珠。
老僧淡然一笑道:“老檀越,老衲跟令高足三年来虽然只见过三面,但是老衲却觉得跟他极为投缘,老衲想替他说个情,老檀越所说任何差错,应该不包括他们不把老衲放在眼内,拒不交出老檀越所要的东西在内。”
老者双眉一扬,两眼之中,神光暴射道:“老朽敢不从命,但若果如大和尚所言,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老僧微一笑道:“老檀越好重的煞气,倘果真如此,岂不辜负老檀越自于岁末,大雪封闭五台山之际,登临中台,与老朽对坐亭中下的这一局棋了吗?”
老者神情一震,改容欠身:“多谢大和尚棒喝,无如事关重大,先朝存殁的这个心愿,非达成不可。”
老僧笑了笑道:“老檀越,适才的这一局棋,倘若老衲先着一子,断了你的进路,结果又将如何?”
老者脸色猛一变。
老僧跟着笑道:“老檀越所要的东西,老衲都有归还之心,老檀越又怎忍心难为我的小儿女辈。”
老者顿然躬身道:“大和尚圣明,老朽知错了,老朽不敢!”
老僧脸色随转凝重道:“老檀越也不必如此,有些事冥冥中早定,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在这我答允归还失物之际,顺便有个不该提的条件,还望老檀越念在我该赢不赢份上,点头答应才是!’老者毅然道:“大和尚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力所及,无不点头。”
老僧道:“先谢谢老檀越了……”
话锋微顿,他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锦囊,顺手递向年轻人.道:“孩子,我要你做的事,就在锦囊中,只要你能帮忙替我把这事办了,我就可以在五台山静度余生了。”
年轻人立即恭应接过。
老者凝目望老僧:“大和尚现已皈依三宝,怎还有未了之事?莫非董姑娘……”
老僧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逝者已矣,老衲早已忘怀了,老檀越幸勿陷老衲于罪孽中!”
“那么是……”
老僧肃然道:“老檀越尽请放心,老衲愿以老衲的以前及老衲的以后担保,绝不会让令高足做出有违师门戒律之事就是!”
“既是这样,老朽不敢再问。”
转眼望年轻人道:“燕月,你可以去了!”
年轻人答应声中,分别恭谨一礼,转身山亭,行出三丈,突然身躯拔起,飞星陨石般直往一下掠去,一闪不见。
老僧叹道:“好懂礼貌的孩子;老檀越,精英俊彦怎么会是你们的?”
老者脸色肃穆道:“大和尚,我们所有的,也只是这些了!”
老僧一怔,旋即笑道:“老檀越,你我之间没有这些,也不谈这些,三年赔约已了,从此心胸了无牵挂,老衲棋兴正浓,再陪老拍下一局如何?”
老者欣然道:“敢不从命!”
他一拍袍角,又坐了下去。
亭外的风静了些。
但雪却下得更大了。
口 口 口
张家口的马市,为漠北之冠,鸭大境门外半里许有马桥者,就是马市的集散所在.外马来自批南青街一带,不止几千里外。
但是张家口的马市是在每年的六月六到九月初十。如今刚开春,别说没有马市,就连匹像样的马也很难看到。
没有马市归没有马市,可就偏偏有冲着马市来的。
这天晌午,大境门内,踏着一地的积雪来了个年轻客人,一进大境门,他就拐进了紧挨城门里的一家“聚业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