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不同的亲历叫人自卑,大家只恨自己的日子平淡无奇,没有眼福。
“警察好像不穿短裙吧?”独眼心里起疑,“再说你小子满肚子的歪门邪道。谁信?”
帮主嗤之以鼻,“葡萄当然是酸的,因为你吃不到嘛。”
胡管教的胖脸突然出现在监窗口,“解小飞,赶快把打火机还给我,要不然老子叫你坐十五天禁闭。”
“你怎么知道是我拿了?”
“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胡管教伸手下来说,“那是老子去冠豸山旅游回来的纪念品,就你进过我房间,它还能长了翅膀不成?快,扔上来。”
帮主神态自若,解开裤头,从内裤口袋掏出金光闪闪的防风打火机,抛了上去。胡管教一把捞住,离开监窗又踅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李英穿短裙?胡说八道,李管教根本没在看守所,去妇联开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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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红了脸,转身想躲藏到胡管教看不到的外间角落,但没有成功。
“站住!”胡管教说,“写一份检讨来,你先给梅小如看,他过关了再交给我。”
帮主被唬了一跳,脑瓜转不过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帮主立即采取补救措施,双膝下跪,左右开弓自己掌嘴。
“起来!”胡管教生气地呵斥说,“膝盖是拿来敬拜神明的,不要随便下跪。”
胡管教的话叫人扫兴,他一走,帮主就站起来揉脸。皮肉之苦看来是免了,写一份检讨还不是雕虫小技。想到这层,帮主不禁喜形于色,转身洗脸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夜曲。
第79节:九号房(79)
帮主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气呵成长达三张纸的检讨,小如没抬头瞧帮主,仅从轻松拨动的指头就可见帮主有多么的得意。小如翻动纸页,在帮主准备抽身的时候将它们甩向他的脸,小如拍击床板的巨响使九号房一片悚然:
“放肆,就讲打火机?李管教的裙子呢?”
他们这时才看出来小如是真的生气了。小如环顾大家问:“你们说,要写多少张纸?”
“二十张。”
“五十张。”
小如又问:“几天交稿?”
“十天。”
“二十天。”
“一个月。”
“我综合大家的意见,十天时间写五十张。”小如说,“你嘴巴流油,笔头也一定出水。每天写五张没问题吧?强调一点,要全号房一半以上的人通过。”
“噢!”欢呼声说明小如的“意见”孤立了帮主。帮主拾取飘散纸张的手指不再是张狂的跳跃,而是惊恐的颤抖。
很多时候,人会被自己所迷惑,比如帮主。虽然明显收敛了张狂,撰写检讨的那几天,仍然是舍我其谁的自负。小如觉得帮主的庄重神情过于夸张,仿佛是他的教授在起草专著。
帮主再次交稿的时候,小如和颜悦色地作了认真阅读。帮主绷紧的心松懈下来,欣喜地等待小如的夸奖。小如先让帮主酝酿得意,然后撂下稿子揉揉脸说:
“写得很好。不过,要切中潜意识,也就是深挖思想根源的意思。比方说,为什么要对女管教蓄意攻击,说不上攻击吧,至少是想入非非。再结合对过程的虚构,深刻检讨不该有的肮脏思想。”
小如是心平气和说这番话的,以至于没人在意他跟帮主的交谈内容。小如看到帮主的得意凝固在脸上,痛苦加上曲意逢迎,使本来就猥琐的脸更加丑陋不堪。小如涌出帮主觉察不到的惬意,他和蔼地说:“不要急,慢慢写。”
帮主终于明白,小如并非要什么检讨,乃是给他施加压力。帮主不再重写,虽然每天都眼前铺着纸、手上握着笔。当然,这瞒不过小如,他从帮主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