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来访亲的?”阿香仍然带着怀疑。
“自然。过些日子便会回江东。”步骘语气中透着暗讽,他早就看出她在怀疑他。
“好久不见,可还好?”她相信了他是朋友。
“香儿未何会在此地?”轮到他问她了。
这时,身后的几个武士也已下马,挤入人群内,对阿香拱了拱手,暗沉沉地说:“小姐,天色已晚,还望早些回府。”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凝视步骘,似乎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步骘盯着他们,若有所思地摇着帛扇。
她知道步骘是唯一救她的希望了,她必须要把握住。可是又不能明说,因为如果指明要步骘救他,让蔡氏知道了,怕是更不会放她走。
她四处张望,忽然望见村口有一家肉摊,一个胖胖的卖肉的小二,从勾子上拿下一块猪肉,操着刀砍了下去。
这肉与刀的情景,不正如她的处境吗?
有了
她指着那肉摊,对步骘说:“我现在在刘表府上作客,蔡夫人一家待我极好,天天让我吃肉。你看,正如那肉摊上的猪肉一般。”
她故意把最末几个字说重了些,说完便上了马,见他还愣在那里,有些急了,又说:“那肉摊上的肉真是太可怜了四处都是刀锋”
说毕,便走了。
她的这些话,是想告诉步骘她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步骘如若这样也没听明白,怕也是天意不让她逃走了。
几日后,她一边寻思着步骘是否有把她的话想通透,一边给那件云裳熏香。奴婢来报说蔡氏要见她,她便穿好那件云裳,跟着奴婢出了房间。
蔡氏的房内弥漫着一股轻润的檀香。蔡氏半跪于凉席上,撩人的目光勾着面前一紫色衣袍的男子。
帘帐的暗影中,一男子秀美的侧脸映了出来,鼻尖轻轻于脸上勾起,露着尖尖的下巴。
“见过夫人。”阿香微微一揖。
蔡氏指指她身边的侧位,说:“香儿,坐下吧。”
阿香缓缓坐下,抬眸一看,这紫袍男子竟是步骘
步骘轻轻一笑,浅浅的酒涡摇开于脸上。蔡氏一双秀目直勾勾地望着他,心神不定,目光灼灼,怕也被他所迷。
步骘的确有万人迷的倾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更是长了张娇柔的脸,俊中透美,又妙语如珠,甜言蜜语从他玉唇中如喷泉而出,似真似假,让人心潮起伏。
“步骘所言,夫人意下如何?”步骘轻摇帛扇,浅笑盈盈。
“君所言极是。”蔡氏笑道,转头对阿香说,“香儿,步使君方才同奴家谈了许久,奴家想了下,的确是应该送你回孙权那儿。荆州长年安定,待客也极为隆重。香儿于府上也暂住不少日子了,是时候,要护送香儿回去了。”
香儿惊喜地望着步骘,虽不知步骘对蔡氏说了什么,但想到步骘素有辩才之称,况且又有步家在荆州坐镇,刘表素来对荆州士民极好,想是蔡氏是给步家一个面子也未可知。
“且让我们刘家,再为香儿准备下辞别宴,明日再走,如何?”蔡氏说。
这可不成,万一在辞别宴上,又让刘备说几句,蔡氏可是极为反复无常的,怕是又会走不掉。阿香急忙朝步骘眨眨眼,示意步骘拒绝掉这个辞别宴。
步骘何其聪明,一下子便明白了阿香的意思,笑道:“而今荆州上下,并不知香儿小姐便是孙尚香,如若大摆宴席,则香儿小姐反倒回不了江东了。”
“这是为何?”蔡氏不解。
步骘轻摇帛扇:“如若大家都知道坐在骄子里的,就是孙尚香郡主,则不等郡主回到江东,于路上必已被人劫去了。岂非更不安全?”
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