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太大了,昨天在多哈机场还有点闷热,我穿一件单衣都觉得多,所以只带了件风衣回来,没有带棉袄。没想到北京已经这么冷了。我将风衣领子竖了起来,尽量不让凉风灌进脖子。
第十二篇 垃圾桶,安全套(3)
我快步出了首都国际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偷笑着直奔文晓家。我用多哈的手机给他发短信:“亲爱的在哪里?明明已经到京,会给你送礼物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回复。到了文晓家楼下,我从车上下来,裹紧风衣,继续发,还是没有回音。我有点担心他正在开会,看不到短信,或者没有开机。
于是我进了一家日用品小店,那里有公用电话。我跟正闲着的店主商量说:“大姐,我用一下电话。”她点一下头:“用吧。”
我继续说:“您能不能帮我跟我男朋友说一句话,问他在哪里,我刚从国外回来,没提前告诉他,想给他个惊喜。”
她憨憨地笑着,不太好意思地说:“他又不认识我。”
“没事,您就说您是兰兰的朋友,兰兰让你给他带了东西,问他在哪里,你好去找他。”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痛快地说:“那好吧。”
电话通了,长长的“嘟——嘟——”,店主已经站好姿势,时刻准备着说话。我捂住嘴巴,免得自己笑出声来。
1分钟过去了,没有人接听。我按断电话,重拨了一遍,还是没有人接。我又拨文晓家的电话,仍然没有人接。我郁闷地跟店主道了谢,走出小店。我有点生气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下午一定要注意手机的吗?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跑去马路对面的网吧上网,或许能碰到他。可我在网上泡了一个小时,文晓也没来。我更加郁闷了,说好了注意手机的,他忘了吗?我等不及了,用多哈的手机号码打起他手机来,虽然很贵,但是我不想让他在看见我之前就知道我已经在北京。他还是没有接。
从网吧出来,天已经黑了,我用公用电话再拨他家的号码,终于听见他说“喂”了。
我气愤地说:“你在家啊,为什么不接电话?”
“刚到家。”
“你没看见短信吗?”
“我今天忘带手机了,亲爱的。”
我恼火了:“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注意你的手机吗?”
他说:“对不起。”
我开始爆发了。我对别人犯了错误就轻易说对不起非常厌恶,在我看来,这是毫无诚意的,甚至是无赖般的挑衅。此时,我忘了,他是美国人。美国人说对不起的时候,一般是真的对不起。
“你现在在哪儿?”他问我。自从我做了“飞人”之后,他经常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的行程的确很难把握,今天在曼谷,明天可能在巴黎。
我忍住性子说:“你家楼下,给我开门。”说完我就挂了,带着火山爆发的势头,狠狠地按下了电梯。
文晓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很诧异的样子,有“惊”,无“喜”。我把系上蝴蝶结的左手伸了过去,说:“给你的礼物。”文晓目瞪口呆,把我拉进屋里。
我精心安排了这次浪漫的相见,结果却让自己变成了不速之客。
文晓很快就恢复了高兴的神情,抱紧我轻轻地说:“亲爱的!亲爱的!”然后激动地吻我,我的心却热不起来。我们像以前一样吃饭,看电影,爱爱,睡觉,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太寻常的事情总是让我觉得异常。有人说,女人有神奇的第六感,可我要说,任何感觉都不是空|穴来风,能感觉得到就一定有问题,需要的只是证据。
天蒙蒙亮的时候,文晓醒了过来,我也醒了。文晓蹑手蹑脚地起床,去做运动。我装作继续睡觉。在他走出卧室,关好门之后,我猫腰起来,开始到处寻找我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