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敢大出一口气,她侧了侧脸,偷偷抹掉了泪,小姐要是想明白就好。
“小少爷小心,奶麽麽手里的粥烫的很”,小宝羞羞的红了脸,他只是想赶紧让开,让麽麽给娘亲喂好吃的嘛,娘亲好全了,他就不用害怕娘亲会离开他了。
“奶麽麽,快给娘亲喂香香的米粥,娘亲饿了”,米粥很少见,是他见过的最香最好吃的东西了,“小少爷,娘麽麽还给你留了点,一会就端来给你吃,现在先给你娘亲吃”,于氏把碗放在一旁的破旧残缺的矮桌上,又使力抱起小姐的上身,拿了自己用的破被子让小姐靠着,又连忙端来米粥给小姐喂着吃。小宝儿在旁边听着,觉得奶麽麽在说自己坏话呢,要是娘亲嫌弃他怎么办?“宝儿不贪吃,都留给娘亲。”
夏篱已经醒来几天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竟如梦中般,让她惊喜交加。但是她自己现在这身体实在是弱,连坐都坐不起来,这几天也只能在床上躺着,就算有些不习惯,让她回忆起了前世那些肮脏事儿,此时也只能让眼前的于麽麽给自己喂了,小心的吹了吹,一口米汤到嘴,她却吞咽的艰难,但是她要咽下去,她满眼直愣愣的看着小宝,压根没听到身旁的妇人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想活,要好好的活,因为眼前的这个孩子,好像就是那噩梦中的那团血污,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又活过来了,她们之间,感觉是那么的亲切。甚至于,噩梦、血污下哭泣的孩子,这几日夜里也没有再出现在她梦里了。虽然现在生活困苦,到了尊卑异常严苛的古代,连活着都艰难,但她有自己的骨血,活生生的孩子,她相信,不管前世今生,眼前的孩子,就是跟着她的那团骨血,她不可能死,要好好的活!
宝儿有点被娘亲紧盯的眼神吓到了,他觉得是娘亲听到奶麽麽的告状了,奶麽麽怎么可以这么坏,娘亲好不容易正眼瞧他了,奶麽麽却说自己贪吃,虽然粥真的很香,但是家里头的粥都是娘亲的啊,他觉得自己平常吃的菜糠已经很好很满足了,呜呜,娘亲又要不理他了么?
“不、不哭”,孩子哭了,满心满眼只顾看着孩子的夏篱心里急的不行,才刚吃了碗粥的她身上也有了那么点力气,竟让她坐起身来,只可惜把孩子拢到怀里来,她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宝儿也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被娘亲这么对待过呢。
于氏哪知道自己一句碎嘴的话,让一个才4岁的孩子想了这么多,还哭了,“这、小姐,要不奴婢将小少爷抱到旁屋去?”里头旁边有个小屋,不大,刚刚放下一个床,但一个小孩子住是够了的,小屋靠近里屋,也还算暖和,抱走总比惹小姐发脾气强。
不过,于氏诧异了,小姐像是没听到她说的一样,只是抱着小少爷,慢慢躺了下去。这、这,小姐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了?
宝儿这几天可开心了,娘亲对她很好很好很好,奶麽麽却好像有点怪怪的,当然如果小孩再大一些,就会懂的,那不是怪怪的,那叫受惊过度。
夏篱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无知的,被人陷害失贞的大家小姐,闺名夏元黎,于氏,是看着她长大的奶娘,“奶娘对不起你啊小姐,本来小姐身子就不舒服,奴婢怎么就放着您一人呆在那四方亭里头呢,拿着披风回去就找不着您了,后来、后来……我苦命的小姐啊!也不知是哪个禽兽……”于氏闲来就爱在她耳边叨叨叨,前身那点破烂事被叨了个彻底,夏篱听着头痛至极,实在觉得吵闹,失贞怀孕,乃至被发落到乡间小屋,对现在的她来说也并不是难以接受,毕竟,有宝儿。
日子过的幸福宁静,夏篱身子一天天好转,于氏不需要再给她抓药耗费太多银钱,凭着自己的绣的些荷包和手绢,加上小姐也不再排斥她跟着隔壁的黄大娘学着喂鸡养鸭,日子也好过些了。夏篱抱着宝儿在怀里,小家伙也不再忐忑,母子亲缘,无所顾忌,再满足不过如此